令来了兖州,是江相手中的一枚暗棋,更是他手下的门生,对江家叔侄忠心不二。
江长丘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想要喝口茶却发觉自己已经摔了茶盏,只好收回手。
“你的话也有道理,只是叔父提醒过,公主身边的这个驸马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的人,从前在朝中就屡屡和叔父作对,是个硬骨头。”
幕僚眼中浮起一丝冷意,轻嗤道:“这么多天过去,大人还没看出来吗?”
“这位驸马看起来淡漠无情,其实最大的软肋,就是公主殿下啊。”他眸光一闪,向面前的人递了个眼神。
江长丘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驸马对公主的细微不同来,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其实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若他是装出来的,那江长丘等人恐怕要抚手赞一句驸马演技精湛了。
“三年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之前,丞相不是还给大人送了几个人过来吗?如今也该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江长丘听到这儿,心中闪过一个主意,招手唤幕僚过来,低声吩咐几句,眼底掠过阴冷的算计。
既然他们有本事查到天峡山,那便看看他们有没有命带着这个秘密回到上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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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妤仪只小憩了一个时辰,又很快醒了过来,这些天她每每入睡,脑海中都会出现灾民们凄苦的目光和诺诺的哭声。
她伸手一摸,枕头果然又湿了一角。
元妤仪想到诺诺那张稚嫩的面孔,和始终将女儿牢牢护在怀中的母亲,便不自觉想到自己的母后,那年凤仪宫里也是长久悲痛的哭声。
她从此失去了母亲。
而兖州的母亲们怀中的孩子还那样小。
绀云听见卧房的动静,进屋果然看见已经坐在桌边斟茶的少女。
她将方才驸马吩咐的事情一一告知。
元妤仪听完后点了点头,绀云站在她身后替她捏了捏僵硬的肩膀,连日来的酸痛渐渐舒缓。
“驸马回房间了吗?”
“驸马说完后就离开了。”绀云摇头,又轻声道:“驸马见您睡着,还特意叮嘱奴婢莫要吵您,让殿下多睡一会儿养养神。”
元妤仪微怔,低声说:“他这样熬下去,恐怕等不到回上京,身子就先垮了。”
绀云听在耳里,换了个手法替她捏肩,思忖片刻还是认真地开口。
“殿下,您当真要与驸马和离吗?”
她自幼在元妤仪身边伺候,十余载情谊,又随行一路,自然能看出公主的不对劲。
以往两人之间,总是公主更主动些;
可现在却像调换了位置,反倒是素来内敛的驸马变得多话了。
元妤仪眸光复杂,“纸终究包不住火,也没有一种感情能忍受利用和欺瞒。”
她叹了一口气,“旁人不知道我是怎么和谢家绑在一条船上的,你还不清楚么。”
绀云却还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