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只是说了一句日后会分别,元妤仪就落了泪,这样娇气,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卫疏说的那样,对她视而不见,刻意疏离。
罔论公主还帮了他,就是他的恩人。
他可以对恩人不动情,却不能对恩人无情。
谢洵也不想看见元妤仪记恨自己的眼神。
只是对卫疏,他没想解释那么多,只敷衍道:“不为何。”
卫疏知道他惜字如金,又不喜解释,也没再追问,支着下巴思考片刻,继续给谢洵出主意。
“新婚冷落妻子也不太好,何况谢兄与公主不和,自有旁人高兴,也不好让那等小人得志。”
谢洵面色坦然,卫疏说了一通唯有最后这几句有些靠谱,听完这番话方觉心中稍许慰籍。
脑中思绪电光火石般闪过,卫疏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我觉得谢兄可以把公主当妹妹养。”
卫疏深呼吸,字正腔圆地解释。
“谢兄没接触过姑娘,公主久居深宫,应当也没接触过男子;谢兄生的好看,殿下日夜相处难免春心萌动,不懂得这并不是两心相悦。”
他说的口干舌燥,停下来看谢洵。
谢洵罕见地没反驳,给他倒了一杯茶。
卫疏深受鼓舞,一口饮尽。
“在这种情况下,谢兄你比公主年纪大,又从未动心,难道不该承担起年长者的责任么?要慢慢地把公主引回正路才行。”
谢洵皱眉,他孑然一人,候府没有姊妹,更不知该如何相处,直白地问,“该如何引?”
卫疏清了清嗓子,斟酌着说。
“首先你应当对公主好,关心她;其次么,我觉得谢兄应当大度一点,你们既然早晚要分道扬镳,现在就该着眼于公主未来的夫婿,公主遇见更好的郎君,自然不会再执着于你。”
其实卫疏心里对这番说法也无甚肯定,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旁的兄长对妹妹都是这样的做派,所以他这样说肯定也不算错。
谢洵同卫疏在此处耽搁许久,终于听见了勉强合心的答案。
元妤仪在外人面前稳重坚韧,实则性子娇俏活泼,又确实比他年纪小些,现在当妹妹养,也不是不合理。
对公主好是他的分内之事。
至于后者,还有待商榷,他们现在表面上还是夫妻,在外人面前依旧要维持举案齐眉的现状,待尘埃落定,和离最快也得三年以后。
这三年里,他不想也不必替她物色夫婿。
他或许还能与她恢复从前的关系。
这样想着,谢洵的心绪平静下来,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樁茗馆外是正对北城门的青雀街,方才外面还很安静,现在却仿佛炸了锅,人声鼎沸。
卫疏最喜热闹,一骨碌站起来,凑到支摘窗前,伸着脑袋往外瞧。
他的目光从北往南挪,一眼便看见为首的高大男子,一身玄色甲胄,长发高高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