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微走到门外,居高临下。
程千帆看着她,“殿下,微臣是来请罪的。”
“你拿什么请罪?”
即便他不请罪,她也不会拿承宣伯爵怎么样。他多此一举,她也权当接受。
“西川郡王就是我的诚意。”
宁久微勾了勾唇,“你应该知道,即便没有你,高执也会让西川郡王起兵。结果都是一样的。”
程千帆不解释,“那你相信我的诚意吗?”
宁久微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么在朝贺宴那晚,若是我没有退路,你会杀我吗?”
“不会。”他毫不犹豫。
宁久微眯了眯眼,唇角笑意浅浅,“我信。虽然你是一个对自己的长兄和亲父也能亲自下杀手的人,但本公主相信你。”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她知道,对于程千帆这样的人来说,她幼时带给他的那些温情已经是最珍贵的东西。甚至比浓于水的亲血更令他珍重。
程千帆,祁衡。还有顾衔章。
皆是易结心魔之人。一瞬大过一生。
她的话并不好听,但程千帆扬唇笑了。
“你知道就好。”
她站在那里,睥睨一切。高傲的贵族和王室是最令他厌恶的,什么血脉什么血统,都是放屁。
但程千帆眼里她却就该是这样的。
无关一切。很久以前,他眼里的明宜公主便是最明媚最高贵,连太阳也格外眷顾她。
宁王爷会将她抱的很高,他时常在仰望她。
宁久微轻轻叹息,“下次再背叛本公主,千万记得别留退路。程文俸。”
–
顾衔章的轮椅是宁久微按照何院首的建议,特意让魏叔去教匠人精心打造的。
舒适柔软,行动自如。
宁久微一大早便进宫去了,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但她看起来有些着急。
今天太阳很好,顾衔章扶着轮椅站起来,用拐杖试着走路。
他已经勉强可以站起来了,但是离恢复还很远,走不了多远也不能站太久。只能每天慢慢尝试。
他慢慢走到院墙边,然后返回。
“轻罗!轻罗轻罗!”
院外忽然传来银烛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小心魏叔又训你。你不是陪公主进宫了吗?”
顾衔章听见她们的话,在原地停下来。
“我、公主让我先回来了。”
银烛气喘吁吁,“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她拉着轻罗压低了声音,顾衔章在院内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太医说……公主……有身孕了……!”
顾衔章呼吸一沉,他原想走回去,却蓦然闷声咳起来。
他扶着院墙,拐杖掉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银烛和轻罗的注意,两个人连忙跑进来。
“哎呀!驸马爷!”
银烛将拐杖捡起来,和轻罗一起扶着他走回去。
顾衔章坐回椅子上,接过银烛倒来的茶,想压下咳嗽,但胸腔一时难受的有些厉害。
银烛着急地说,“怎么办,驸马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