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敢骂宁王爷不敢当皇帝,不敢坐江山。
太傅大人一生不知说过多少大逆不道的话。
当初,前朝上卿大人也是世人皆知赤心为民的好官。上辈子宁久微本以为这老头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父王是弑友夺权为名的人,但后来哥哥被陷害勾结藩王暗中养兵意图谋反,陛下下旨杀无赦,父王又被幽禁起云台时……
唯有太傅大人一封封上书御前,不畏性命之忧为王爷和哥哥陈词。
宁久微思及此,心中不由动荡。
“嗯。”宁尘道,“离朝后先生杳无音信,打听到先生下落,才去了一趟景州。”
他声音微停,“不过,此次拜访本王才知,原来顾大人也曾是先生的学生。”
“顾大人?”宁久微回神,惊讶地望向顾衔章, “真的吗?”
顾衔章神色平静。
“先生辞官后教书育人,桃李遍布,我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那时我也尚未入仕。”
“这么看起来,也是另一种缘分呢。”宁久微说。
顾衔章对上她盈盈的目光,眸色微深。
“这世上许多事,缘分二字最是浅薄。”宁尘捏了捏自家妹妹的耳朵,“窈窈,记住了吗?”
宁久微乖巧地端坐,把视线从顾大人脸上移回来。
“记住了王兄。”
是夜,月亮早早爬上枝头。
宁久微翻来覆去躺了一会,爬起来坐在院子里赏月。
不知道是不是被顾衔章抱着睡惯了,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
可惜,她有美人不得怀抱,有驸马不得享福。
顾大人搬去的新院子与她这海棠院完全是南北两侧,相隔甚远。王兄真是太煞费苦心了。
宁久微叹气。
顾衔章的心骄傲之外还有些敏感,今日见了王兄也不知他会不会胡思乱想什么。
还有王兄,他对顾大人好像也谈不上什么满不满意,那不冷不热的感觉更像是没把顾大人当驸马。从前在信中,王兄也从来不提顾衔章,只她时不时说一些驸马的事。
宁久微仿佛忽然体会到了寻常人家丈夫面对什么婆媳妯娌的苦恼了
“公主怎么还不歇息?”银烛拿来一件外裳给她披上,“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做份宵夜?”
宁久微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肚子,“唔,还是不吃了。本公主这段时间都快吃胖了。”
特别是在肃王府,厨房天天都在变着花样做她爱吃的东西,宵夜也没有落下。再这样下去真要胖了。
“哪有,公主苗条着呢。”
轻罗说,“那要不给殿下备一份?刚才见殿下出门去,也不知何时回来。”
宁久微抬眉,“王兄出去了?”
“是的公主。”
宁久微把外裳一掀站起来,“那我去找驸马。”
“啊,公主”银烛和轻罗对视一眼,“那公主今晚还回来吗?”
宁久微思考一番,搭住她俩的肩秘密地说,“你们两个先在这帮我看着,王兄回来就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