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音跟前,隔着地铺,说:“以前在战场,能有个地方睡,就很好了。”
他不等观慈音继续说,直接把被子掀开以大字型瘫在地铺上,闭上眼,故意打起了夸张的呼噜。
观慈音这才上床。
阎玫等他上床了才钻出来把灯关了。
阎玫跟楼遗月这对父子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太喜欢使用这个时代的科技产品,倒是更喜欢百年前那种需要手动开关灯的卧室。
一片黑暗里,阎玫睁着眼,非常清醒,他听见观慈音轻轻地问自己。
“阎玫,地面是什么样子的?”
阎玫想了想,说:“很黑,潮湿,窒息,全是水。”
“和你的水不一样。”他补了一句。
观慈音指尖微动。
他以为阎玫在说自己那夜因为排卵期从腔口流下一直到脚踝的水液,谁料阎玫嘿嘿一笑,“我说的是你的异能。”
“从来没见过那样干净的水,地面的水都是臭的,除了异种的尸体,就是人的尸体,血和水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变得很臭。”阎玫的笑越来越收敛,到最后变得面无表情,金瞳的光泽一瞬黯淡下来,像陷入一场沉默的回忆。
他没听见观慈音的回答,于是侧过脸,看着那张离自己有点远的床。
观慈音背对阎玫睡在床上,他没有脱衣服,身上穿着那件白袍子,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他像是蜷缩起来的,把腹部保护得很好,只有不安的,陷入危险的动物才会这样睡觉。
阎玫英俊的脸上是明晃晃的乐,“晚安。”
——
凌晨四点时观慈音下了床,他走路没有声音的,连气息都可以绝对收敛,他站在阎玫的地铺边看了一会儿才双膝跪在地面,地面铺了金线毯子,很柔软,跪上边不会冷。
观慈音俯身将长发捋到耳后,十指轻轻扣住地铺边缘,方才给阎玫收拾床铺时他把迷药洒在上边了。
他的耳朵贴在阎玫的胸膛,阎玫的心脏跳动趋于平缓,肌肉与脉搏也逐渐平息,这是熟睡的表现。
阎玫睡着了。
观慈音的眼珠往右侧瞥了瞥,在试探四周的环境是否适合刺杀。
观慈音非常清醒,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困意,他不需要睡觉,睡觉会带来很多危险,这是楼遗月教给他的,楼遗月告诉他,杀手是不能有软肋的,有了软肋,便意味着死亡。
他跨坐在阎玫身上,微微垂下脖子,脖子的光泽雪白温柔,蛇的獠牙从上唇腔露下来,比狼的獠牙更加细而尖,狼的牙是拿来啮断猎物头颅的,蛇的牙是拿来下毒的,獠牙随他的俯腰咬入阎玫的脖子咬出两个细小的黑洞,宝蓝色的毒液注射进去后,他才松开嘴,唇瓣上有点潮湿,他拿舌尖舔了下去。
这个毒液是用来麻痹神经的,以防万一才用的。
阎玫非常强,寻常的迷药对他而言也许不起作用。
十指抬起来,先是在空气中对合起来慢慢收紧,手背上有青筋优雅浮现,而后他才去掐阎玫的脖子。
也许是蛇的天性喜欢绞杀猎物,喜欢用修长冰冷的躯体将猎物缠绕起来,以愉悦的心情欣赏猎物最初的疯狂挣扎与哀嚎再到最后无力的抽搐与绝望。
观慈音愈发掐紧阎玫的脖子,他今夜并非要真杀阎玫,只是需要知道在绝对窒息的情况下阎玫可以存活多久。
三分钟后,阎玫还活着,不仅如此,他的脸色没有一丝苍白或是青紫,甚至还不舒服地动了动长腿,他好像还在长个儿,大半夜膝盖会疼,动腿的时候把身上的观慈音颠到了,观慈音歪了歪头,獠牙收了回去,又是优雅端庄的美人模样。
达尔塔神经毒素是蓝长腺珊瑚蛇的致命武器,眼镜王蛇都无法战胜,更何况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