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扯扯唇角,“能不说废话么。”
沈爰吃着饭,心里琢磨着,祁家的生意基本盘踞在霄粤湾和港区,爷奶说过,这么多年手从来不忘京北地区伸。
所以祁醒来回跑滨阳应该不是因为生意,那不是生意的话……
她手里捏着一颗虾仁,眨巴眼问:“祁醒哥,你是在滨阳谈恋爱了吗?”
易慎一口饮料差点呛嗓子里,倏然看向祁醒。
祁醒不为所动,在面前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挑眉:“我必须回答么?”
“不回答。”易慎颠颠餐叉,理所当然威胁:“今晚就没你地儿睡觉。”
…………
吃完饭,易慎让祁醒去他在滨阳的另一个公寓去住,两人照常回金阳官邸。
路上,易慎开着车,问旁边的人:“你刚跟祁醒单独聊什么了?”
沈爰酒足饭饱,窝在副驾驶吹暖风,晕乎乎的,说话慢吞吞:“嗯…怎么?怕我在你哥面前说你坏话?”
易慎偏头看她一眼,“你能说我什么坏话?”
沈爰慢悠悠与他对视,古怪飘上来,抄起纸巾扔他:“想什么呢你,流氓。”
他颇为荒看你,行吗?”
易慎垂眸,扫了一圈自己,没说话,默认了。
梅若走到床边,触摸到儿子结实的手臂,眼泪掉了下来,她脱力坐了下去,当家主母的坚韧顿然崩塌,“对不起……”
“是妈妈对不起你……”
祁华甄站在妻子身后,眼角也红了,拳头攥紧。
梅若望着眼前如此俊俏优秀的儿子,愧疚不已:“是我们把你弄丢了。”
易慎淡然看着梅若,只是接住她颤抖的手,“你有什么错。”
生完孩子,她甚至都还没醒来,没见到自己儿子第一眼,就和怀胎十月的孩子“永别”。
她有什么错。
祁华甄伸手,试探着,拍了拍易慎的肩膀,“…这些年,苦了你了。”
血亲相连的人发生肢体接触,易慎僵了下,措辞半晌,没说出话。
有什么苦的。
他一开始就接受了易慎的人生,没觉得苦。
祁醒靠在墙边,长腿曲着,笑了声:“老豆,这下能把家里给阿慎的牌位撤掉咯。”
“就你嘴贫。”祁华甄怪他一句。
梅若告诉易慎:“你的家在霄粤湾,家里三代是做生意的,你父亲祖辈就是港粤人。”
“阿慎,跟我们回去吧,去看看你的家。”
…家?
易慎盯着和亲生母亲紧紧相握的手,“所以我应该姓祁。”
说完,他云淡风轻地补了句:“可我姓易。”
梅若和祁华甄的表情皆是一变。
“阿慎,你的意思…不愿意跟我们回家认祖归宗吗?”
“为什么呢?”
“让爸爸妈妈好好弥补这些年没能尽到的责任,好不好?阿慎……”
祁醒在一旁悄然审视易慎,似乎有话想说,不过当下不方便直接讲。
易慎自始至终很冷静,也不跟他们弄虚作假,“你说我是你们亲儿子,说白了,我没有什么实感,也没办法做到立刻跟你们产生亲密的亲情关系。”
“抱歉,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
梅若闪着泪光的眼眸一点点暗淡下去。
其实他们都能理解。
“但是。”易慎突然的转折,让家里其余三人纷纷看向他。
易慎视线一一走过母亲,父亲,亲哥。
那个瞬间,他忽然想到沈爰无意间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易慎,你可以吝啬对别人付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