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能开口说话。
易慎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豁出命,可不是为了看你哭的。”
“又当红眼兔子。”
沈爰气得鼓起脸蛋,哑着嗓子反驳:“你以为你保住我家人,我就不会哭了吗?”
“易慎,你太不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吧。”
难道在你眼里,我只在乎我的亲人,不在乎你吗?
她扑上前,下巴抵在他胸口,睫毛还沾着泪,大言不惭:“你要是死了,我真打算殉情了!”
这句话彻底把易慎逗笑了,他身上还有伤,笑得时候胸口震颤会痛,可他还是笑得格外肆朗。
低沉的,阵阵碎笑,光是嗓音都性感。
“沈圆圆,你平时得个感冒都怕死。”他摸着她脸颊,“还敢跟我殉情呢?”
沈爰抱住他,委屈又后怕,“我说真的呢……”
“你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行不行,我真的受不了。”
易慎静静望着她的脸,只觉得庆幸,老天爷终于眷顾了他一次。
为她赴死的那瞬间不怕。死里逃生,再见到她的瞬间,却怕了。
“不会有下次了。”他握紧她的手,承诺。
…………
祁醒赶到滨阳陪母亲,祁侯世已经被控制住了,之后正常走流程,按照法律该怎么罚怎么罚,这大名鼎鼎的祁二老板,是跑不了要锒铛入狱了。
祁家财团的建构坍塌,经此一遭,大片产业的控制权会再次回到祁华甄一家手中。
听说易慎醒了,祁醒第一个到医院来看。
易慎手里端着沈爰刚刚给做好的水果拼盘,一副享受余生的架势躺在床里。
祁醒往前凑一步,伸手:“给我来口苹果。”
易慎把果盘护在一边,皱眉,“滚。”
“小气。”祁醒闷哧一声,坐回去,“还以为你把脑袋撞一下,能撞得乖一点。”
“哥哥我感到很遗憾。”
易慎:“恶心。”
祁醒倒是习惯他这毒嘴了,看见弟弟生龙活虎的,他窝在椅子里的姿态懒散不少。
双手抄兜,他悠哉地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汇报给易慎。
只能说,事情发展的走向,比他们原本计划的还要好。
都是祁侯世狗急跳墙,自己给自己掘了坟。
易慎把一盘子水果全吃完,掀眸瞟了眼祁醒,突然来了句:“其实我也是你手里的那把刀。”
祁醒歪头,笑意不变,“为什么这么说。”
“五年,你虽然是帮我,也是借我这件事儿。”易慎指间玩转着不锈钢叉子,盯着钢叉反射的锋芒,“想铲除祁侯世一派。”
让他们嫡系一家,稳稳地拿捏死整个祁家财团,谁都不许再起野心。
父母温良顾忌兄弟感情,但祁醒可是个没良心的。
他早就想对祁侯世动手了,易慎察觉出来了。
他这个亲哥,“道貌岸然”,“表里不一”,心机太深,完完全全是个坏种狐狸。
祁醒勾着眼尾,带笑的丹凤眼那么深邃,如无底海渊,“你生气了?”
易慎把叉子放到一边,“不会。”
他偏头,与亲哥对视,视线浓黑,“你不是说过么,我们是一家人。”
或许他们兄弟俩,也是祁华甄夫妇手里的刀,他们用温良表面维系大局,假装不知道兄弟俩私下做了什么,实际上是放任自己的儿子们去蛮横征战。
然而这话的模样,特别可爱。
唯一落下败仗的是那天晚上。
他不方便弯腰俯身,有时候洗澡也要沈爰陪着辅助。
易慎站所未有的新鲜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