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而有过那段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经历之后他只会比旁人更在乎这一点。但是,他不可能拒绝母妃。
莫说母妃眼下是关心他,即便不是——当初在军中父王要他裸衣受杖,他又何曾拒绝?更何况,他既然能为了银钱上角斗场,又何必在父母面前矫揉造作自诩清高?
林墨轩将衣衫一件件褪下,赤倮着上身站在冷洛娴面前。
冷洛娴看着儿子身上一道道伤疤,霎时间红了眼圈。之前在角斗场上看的不甚清楚,此刻人在近前,每一道或深或浅的伤痕都落入眼中。她抬手抚上青年人身前一道横贯心口的疤痕,眼泪顿时冲眶而出。
林墨轩原本还有几分不自在,见冷洛娴这一落泪,立时就再没有了其他心思。他慌乱地抬头看向林弈,却见父王同样是眼中含泪。
林墨轩顿时惊慌失措。
他看着冷洛娴一边哭一边查看他身上的每一道伤,既想阻止却又不敢阻拦,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处,一时间心下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真的不应该总用冰焱的。
花吹雪虽然有种种不好,但只凭去疤除痕这一条,确实当得起疗伤圣品的赞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圣人之言果然还是有些道理的,他或许……当真应该多加注意了。
夜谈
冷洛娴看罢, 也不多言,只噙着泪帮儿子把衣服穿上。倒是林墨轩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撩衣摆屈膝跪下。
“是儿子不孝。”玄衣青年俯首深拜, “儿子以后会改的。母妃, 求您……您别难过。”
冷洛娴下意识与林弈对视了一眼,夫妻二人都是满面震惊。
儿子请罪很常见,但凡他们稍有不虞, 儿子就会跪下请罪领罚, 然后——死不悔改。林墨轩这个固执的性子他们都了解,认错归认错, 要他改却是万万不能的——倒是极有可能假做姿态在他们面前装乖卖巧。
这恐怕是第一次,儿子认错之后没有请罚,而是保证了以后会改过。
儿子不在乎自己的习惯, 他们两个是当真发愁, 却又始终束手无策。疾言厉色的训斥也好, 温声细语的劝说也罢,儿子听了只会撒娇卖乖地讨好, 却从来没有答应过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没想到……
林弈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王妃。他又是谈话又是送药, 最后却只换了一句“儿子任性,多谢父王容忍”。而他的王妃,不过是哭了一场就得到了儿子的保证。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而冷洛娴同样的神色复杂。早知儿子这么好拿捏, 落几滴眼泪就能让他退让,那他们之前何必退到别院住了一个月之久。
不就是哭嘛!她因为儿子哭的时候难道还少了?
“母妃……只是心疼。”冷洛娴伸手拉儿子起来,“母妃应该和你道歉的, 当时在角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