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上班是朝九晚五,为了二两碎银养家糊口。
他褚淮山的上班,是调侃,是自谦,更是想和儿子稍微拉近一些的心。
康平一直由宋志华养着,褚淮山曾要求过让孩子来青云山居定居,毕竟北京的教育还是更正统一些,距他也近。
在一次又一次被妻子婉拒之后,他就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也是逐渐考虑到,大概宋志华对孩子抱有太高期望,作为一位给予康平生命的伟大女性,她不希望离开孩子身边。
这么些年,褚淮山对儿子的一切父爱都如琥珀蜜蜡,密不透风地将关注包裹在金钱物质里面。他没有宋志华那样直接的要求过儿子,学习也好,运动也罢,褚淮山自己没吃过苦,也不希望他的儿子挫折教育,那听上去太扯淡,尤其他们褚家世代都没受过罪,全是泡在蜜罐子里面。
康平一年又一年长大,褚淮山能给予的金钱越来越多。
好像不知从哪天起,他能为儿子做的,也只有这些。
“我都行。”康平五味杂陈,笑的却阳光灿烂,“看爸爸吧。我以为这次是去青云山居,毕竟那边不是要修一个建筑,还打算拍照给我妈看。那就下次,反正总有机会。”
他都这样说,褚淮山无言继续。
微微一笑,这尴尬气氛算是掀篇。
逢恩日夜有他守在身边,又不争不抢,褚淮山这一周的主要行程和精力就又来陪儿子康平。
他的孩子确实长大了。以前缠着他钓鱼去游乐场,现在喜欢的运动竟然是和爸爸一样打高尔夫,去攀岩、凌晨爬山。
褚淮山戴康平凌晨3点就从山脚往上爬,登山这件事太危险,而他又不放心把逢恩一个人扔在阿房宫,于是给他也穿上棉服,戴上小熊帽子配一副登山棍,领着人一起慢慢朝山顶努力。
逢恩很早之前和钟如梦一起拍过山景,那是一组要求较高的风景大片,当时照片还被某地旅游局拿来做宣传。
唯一和这里不同的是那座山坐缆车就可以到达顶端,而褚淮山带他来的地方,只有石头砌成的台阶步步朝上。
要想一览众山小,就只能凭借自身的努力。
凌晨3点,仰头看世界,一片漆黑无垠。
这个时候气温最凉,就算刚从车里下来,康平还是捂紧了防风服:“哇,真冷。”
褚淮山每周都要登一次山,上林湖离这里很近,这也是他锻炼身体最方便的地点。
“爸爸,您不冷吗?”康平穿的特别厚,来之前在网上做了攻略,知道夜间爬山气温最低,很有可能是会冻死人的。
“已经适应了。”褚淮山将他领口的扣子系上,“你要小心,山风很凉,别让它钻了空子。”
一个动作细致入微,康平感受到久违的父爱,眼眶热热的:“嗯,我会注意。”
褚淮山对儿子一笑,对逢恩同样,一视同仁。
转头间查看小逢恩,这孩子从下车就维持原样。他在房里亲手给穿的棉衣,出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甚至帽檐朝下压下去一点,都快压住眼皮他也没有朝上揪一揪,大概是听话,因为褚淮山不让他乱碰,讲乖小孩才不会因为爬山冻感冒,不能随便摘帽子。
察觉目光,逢恩抬起头,看向褚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