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吗?”褚淮山见杯里液体平静,逢恩嘴唇泡在里头,却不再舔,就知道他又犯迷糊。
“来,擦嘴。”手绢给人擦干净,褚淮山见逢恩看自己,一双瞳仁黑的朦胧,不忍吻他,挠他下巴,“看什么呢,我是谁?认不认得了,宝宝?”
他是谁,是啊,他是谁呢?
逢恩茫然,这个问题想了很长很长时间,才终于缓过来一些,两只手紧拽褚淮山的丝绸睡袍,软糯无辜地偎在他胸前。
他软声叫褚淮山,不是爸爸,如情人,喊他的名。
“哎。”褚淮山不顾辈分尊卑,应下来这一声,“宝宝,康平哥哥在下面,明日带你见一见。”
捉住逢恩软指吻在嘴边,揽着他,像耐心哄夜啼的婴儿,“记得吗,康平哥哥是谁?”
逢恩不讲话,望着那一排圆形地灯出神。
褚淮山只好自说自话,“他是我的儿子,很厉害的一个孩子。游泳比赛拿了冠军,还带了很多外国特产,你应该会喜欢。”
房里气温很高,气温稍降一些,就会打开温控地暖。
逢恩记性不好,常常忘了穿鞋。他不喜欢穿其他衣裳,一年到头就是长纱衣,褚淮山嘱咐了他转头就忘,他只能拿钱养小人儿,只要逢恩不生病,钞票不过废纸浮云。
钟如梦死前做的一件功事就是为逢恩寻了一位家世深厚的金靠山。这孩子一年没得父亲厚爱,长大后,却寻了一位比父亲还要疼他的人。
怀中人儿发烧迹象隐退,褚淮山见逢恩垂眸要睡,一下下拍着哄,真成了倒退二十年,养一才下生的稚儿。
二日醒来,褚淮山正同康平在大餐厅用早餐。
保姆头一次见褚淮山的公子,对康平满是喜欢。4点就起来给他倒腾好吃的,等父子俩上桌,琳琅满目风味汇聚,真让康平大开眼界。
“少爷多吃些,我知道你爱吃什么,随意做了点。”保姆将一盘金丝烧麦端上桌,笑着打好醋碟,父子俩一人一盘,“先生尝尝,我新学的金丝烧麦,咸淡按您口味调的,应该正合适。”
褚淮山笑着夹起来一只,赞她:“费心了。”
康平先爸爸一步送进嘴里,眼前一亮:“嗯,好吃。这个和我在南京吃到的那家名店一模一样,怎么做的,真厉害。”
少爷夸奖保姆带笑,眼神看褚淮山,“哎哟,少爷爱吃多吃点,明儿我还做。”
她有意说一说制作过程,还没张嘴,楼梯间铃铛清脆,似有人飞身下来。
实木梯修的大气明敞,康平含着一嘴烧麦抬头。
眼间先瞧见一双细白的脚,指头尖泛粉,骨肌分明弓背明艳,而后便见那细瘦脚踝隐匿在一丝水红色长纱之下,一步一点,顺着梯尖飞下来,步伐轻盈似雀。
长长一段绕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康平脖子都快歪到一边去,鼻子闻见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正看的出神,手机叮咚作响。
宋志华问他到没到青云山居,昨夜没见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