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着什么。
待来来回回将今日所有去过的路找了三四遍,甚至旁边的杂草丛都没有放过后,水衣才彻底接受, 他弄丢了姜轻霄送给他的巾帕这一事实。
汗水夹杂着泪水, 黏连着蓬乱的发丝, 沾在少年原本光洁的面颊上。
显得颓唐又狼狈。
那双原本又大又亮的眼睛, 此时也失了光彩。
他拎着手中火光如豆的油灯,擦着眼泪一步步地朝家走去。
步伐缓慢且沉重。
油灯在漆黑的夏夜里烫出一个小小的洞,夜风一吹, 又摇摇晃晃、岌岌可危。那被汗水浸透了的麻布外衣,刮在少年皮肤上时, 又冷又刺。
水衣已经预知到了未来,回家后迎接他的,不会是阿爹的安慰, 只能是喋喋不休的劝嫁与责怪他浪费家中唯一一盏油灯的数落。
一想到这儿,水衣的心中便涌出了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待在姜姐姐的院子里,听她介绍各种各样的草药和疾病, 以及千奇百怪的故事与传说。
陪她整药材、磨药粉。
待自己到了可以成婚的年龄,便顺理成章地嫁给她, 为她生女育儿、白头到老。
可为什么老天爷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他,甚至还要将这一点点念想都夺走。
明明是他先来的不是吗?
水衣多想一刻, 对柳惊绝的憎恶便愈深一分。
甚至开始怀疑, 是柳惊绝将他的巾帕偷走了,毕竟那巾帕是遇到他之后才不见的。
少年越想越气, 甚至控制不住想要找青年当面对质。
可刚向前跑了几步,却又慢慢地停了下来。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姜姐姐, 已经不属于他了。
就在这时,吊着油灯的麻绳突然断掉了。
珍贵的灯油顿时倾洒了满地。
黑夜中,唯一的一点光,就这样熄灭了。
少年顿在了原地,下一刻,崩溃大哭。
这一旁,水父焦急地站在自家屋檐下,不时地朝着山上张望。
好半晌见到熟悉的人影后,他拖着因长期站立而刺痛的右腿,一瘸一拐地跑到水衣面前。
看到他手中拎着的破碎油灯后,便不由分说地拧住了他的胳膊,啪啪啪地打在了少年瘦弱的脊背上。
又气又急地吼道:“你这个死孩子,又跑到哪去了,大半夜的跑上山,还把家里油灯给弄坏了,想气死你老爹是不是!”
骂完之后,水父便觉察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他将呆愣愣的水衣扯回了家,又将灶台里的余烬点燃,接着跃动的火光,看清了少年此刻的神情。
苍白的脸上,原本那双又大又圆的杏眼,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当晚,水衣便发起了高烧。
不仅人一直昏迷不醒,还总是说些胡话。
水父见喂了几幅药却没效果后,便怀疑儿子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遂即便托人去隔壁村请神公来看。
神公被请来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