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姜轻霄为了治疗这次瘟疫不吃不喝,最后还拿自己的身体做的试验的事。
又自知做错了事,害了自己的儿子,他们罪有应得,所以才无颜面对姜轻霄的问询。
待李满断断续续地讲完事情所有的经过后,姜轻霄早已死死地攥起了双手,蹙紧了眉。
深呼吸了许久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哽咽着言道:“他还那么小,你们做母父的怎么忍心”
“对不起小姜大夫,对不起”
“我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宝。”
此时的李满心中悔恨交加,流泪的同时仍不住地对着她道歉。
姜轻霄望着泪流满面的女人和她身旁神情绝望又憔悴的夫郎。
心中情绪万转千回、百感交集。
都说母父是世界上最爱孩子的人,可为何还会有人,会因为神棍的一句混话和一个不确定的事,便能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呢。
姜轻霄看着他们憔悴又悲恸的面容,纵使心中气愤难当,却再难说出一句苛责的话来。
只因在李满妻夫的身上。
爱是真、恐惧是真、悔恨亦是真。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小宝紧抓着她手指不放的场景。
待到姜轻霄再睁眼时,眼底隐隐漫起了水光。
少顷,她哽咽着问道:“你们把小宝放哪了?”
一直以来,姜轻霄都知道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夭折的孩子都会被村民随意地扔到山里或是水沟中。
总之不能立碑安葬。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为了是那家日后不会再出现孩子夭折的情况,甚至有的还会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对待孩子的遗体。
美名其曰,要让死去孩子的鬼魂感到畏惧,以后不会再敢投胎到他们家。
姜轻霄以前听到这个说法时只是沉默且不以为然,但当真实地发生到自己身边时,又觉得十分荒唐与可笑。
最后是深深的无力与悲哀。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风从密密的山林间穿过,又吹到人身上时,仿佛犹带着凛冬未化的雪意。
刺骨的冰寒。
晚风拂过姜轻霄的全身,原本额前柔韧的发丝此刻好似变成了一把钢刀。
一下一下划着她的脸。
疼得整颗心都在颤抖。
姜轻霄望着面前那块曾停放过小宝尸体的石头,纵使夜黑如墨,她也能清晰地瞧见石身上那一缕缕比夜色还要浓重粘稠的血迹。
姜轻霄突然心生一股强烈的,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以及自责。
不停地想着:若是她能更早一点地找出解决的办法就好了。
若是她能时刻关注小宝的情况就好了。
若是她更加努力地学习医术、看过许多书,更加见多识广就好了。
若是她
师父在时总说,干她们这一行的,每天都要面对疾病和生死,心中每时每刻都要做好离别的准备。
可事实上,姜轻霄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曾医治过的病人离世,更况且他还那么小。
姜轻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双手愈攥愈紧,眸中的泪水也越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