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避,就坐在我身边就好。”
她想打电话,对方是她的家人,她不想回避曲知恒。
这毕竟不是什么需要他回避的事情。
“好。”他本准备回避,但是听到她的后面半句话,想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答应了。
她当时心念一动,将视线转到曲知恒身上,他恰好也正看向他。
双方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能在寂寞土地上,生出花来,那是一种心照不宣。
她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
曲知恒的坐姿原本比较正式,但是当凌疏坐过来的时候,他的肩膀非常轻微地朝她侧了几分。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眼神中有过短暂的恍惚。
手边正是一本昨晚给凌疏看的德语版《局外人》,他的指尖刚好碰到那硬壳书封,刚好是拓上去的书名。
他拿过书,讲一条毯子放腿上,用毯子隔绝了书页和裤腿。
曲知恒将书打开,凌疏有些懒懒散散地靠了过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和昨晚看电影的时候姿势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更加自如。
看了一眼时间,凌疏算了算时差,给妈妈打去了一个电话。
她满怀期待和忐忑,十年后,离婚了的母亲获得了这辈子真正的快乐。
凌疏的母亲叫钟景,钟景年轻是遇到了年轻时的好友,那两人天雷勾地火。
昔日他们是双向暗恋的好友,在友谊和时代的遮蔽下彼此做过,百转千回后,分别经历了各自失败的婚姻,他们重逢了。
然后互相表明心迹,余生相伴。
凌疏将电话拨通,如今是十年前,微信的外观还是以前的样子,突然有明显的,配色也比较僵硬。
她看着有一瞬间能感受到,时间真切地倒退了。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动计时,直到那计时切换成接听模式,电话那头,传来的母亲的声音。
“喂~让我看看是谁打电话来了?”
是钟景愉悦而故意拖长的声音,用的是南方方言,每次凌疏来电,只要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不愉快或者太劳累,她一般会用很欢快的语气接起电话。
看来钟景今天心情不错,但是凌疏也说不准,因为以钟景的性格,只要不是心情特别不愉快,她基本能想办法让人误以为自己开心。
“妈,是我,你姑娘。”
凌疏笑了一声,也用方言回答钟景的明知故问。
“今天怎么有空给你老妈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钟景那边有路上的嘈杂声,听上去应该刚下班,十年前,钟景还没有退休,每天银行的工作很忙。
“没事,日常打电话问候你。”这是凌疏和母亲之间的专属寒暄,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