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失笑,她一个人孤身在外这么些年,安全意识很强,以前她看到网上有人被害的消息,她会愤慨于为什么那些女性会被陌生人哄骗。
尤其在她当时的处境下,如果不去搭大巴,就只能滞留在主火,麦当劳半夜打烊了,主火里面来往的行人非常复杂,一样也很危险。
“我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我没办法,因为每个陌生人是坏人的概率其实是均等的。”
走投无路的时候,每一条路都充满风险,所以只能选择有可能能帮助自己走出困境的那一条。
“但是我当时做好了准备,我和他一起去大巴站的情况下,我尽量让自己跟在他身后,同时观察周围的环境,随时准备逃跑。”
那一次,她遇到了一个好人,她赌对了,虽然每次想起来都会有点后怕。
“那天其实很冷,还下着雨,但是由于心里太紧张了,反而整个人都处于浑身紧绷的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曲知恒半开口,似乎正欲说些什么,被凌疏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她连忙打消了他的忧虑:
“但是事实上那个人不是坏人,他是弗莱堡大学的医学生,我们一起坐大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到达弗莱堡,他就回学校了,我继续等下一班大巴。”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刚才他有什么想说但是没有说出口的话。
两个人对话的时候,要有一定的停顿,这样可以给对方留下说话的气口,给对方说话的时机。
“弗莱堡的凌晨三点,冷吗……”他睁开了眼,将她的手松开了又握紧。
“冷啊,我刚下车不久,就下起了雪,我原本想在道旁的休息室躲雪,但是一推门,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流浪汉,我有点害怕,就把门关上赶紧走了。”
德国的半夜几乎没有人能容身的地方,麦当劳十二点打样,很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
凌晨三点,除了偶尔晚归人的汽车,还有夜班火车,那是她当时眼中看到唯一的热闹。
“德国的很多城市,半夜都孤寂到没有一个行人,这种空无一人的大街,我怕没有人,更怕有人……”
“所以我想出一个主意,能在大雪天自我保护的方式,那就是站到最显眼的地方去……”
曲知恒手背微动,他嘴角微动,薄唇轻启,沉沉地说道:“站到显眼的地方,是个好主意……”
“弗莱堡主火车站轨道的正上方,一座横跨铁轨的天桥,我上了天桥,站在天桥的中间,我想着如果我真的遇到什么不测,路过的火车发现我的概率能大点……”
其实她当时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的都是煎熬,她心里有无尽的不安,一个晚上的时间,在资金不充足的情况,从德国的北边辗转到了南边。
有人问她当时为什么不去住酒店,因为当时她卡上的资金也冻结了,加上在家里破产之前,她没有半点储蓄的习惯。
德意志银行当时转账不是实时的,转账最快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收到。
幸好曲知恒没有提起她当时的窘迫,尽管她还是会如实告知,但是当年这场困难,其实和她当时没有提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