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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拿主意更好,也好杀一杀某些人的小心思。”

戚长璟回首与太后对视。

两人都是聪明人,只需太后这样随意的提点,戚长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儿臣明白。”

太后彻底放下心,接过身后的宫女递过来的暖炉,缓步走到廊前守在门口,心又慢慢提了起来。

殿内。

刚喝了药,此时时佑安脑袋晕乎乎的,眼睛半阖马上就要昏睡过去。

闵先生走到床边,手上拿着一根极细的针,在光下闪着细微的亮光。

今日便是最后一日。

此毒乃文殊兰,燃有异香,初闻之可振奋精神,久闻之上瘾,神绪恍惚,日夜颠倒。

只是这位郡王身子太弱,受不住这种药性,只闻了一点便逼的五脏入毒,几乎危及性命。

这几日他定时针灸,辅以汤药,已经将时佑安的性命拉回了大半,毒性也解了个七七八八。

眼下只需针入百会穴、神门穴等进行最后一次针灸,便可彻底排清毒性。

只是……

闵先生雪白的睫毛微微垂下,眼底神色不明。

此刻殿内无人,若是针再深入几分毫,便可杀之于无声。

若是今日郡王薨毙,也大可将缘由推到中毒身上,无人可知是他所为。

思及此处,闵先生数年来沉稳无比的手罕见地抖动了一下。

我的劫……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不受控制般想起多年之前曾推衍过的结果。

情劫……死劫……

闵先生睁开眼睛,眼底杀意迸现。

他手掌微抬,针尖闪烁,直直就要用力刺入要命的位置。

然而在针距离时佑安发丝只有几分毫的时候,闵先生的双眼忽然与时佑安对视。

药效开始发作,时佑安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做了什么噩梦,下意识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的厉害。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洁白莹润的双眼。

“……仙人……”朦胧中,时佑安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话,“仙人……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闵先生只是沉默。

时佑安因为从梦中惊醒,额角出了许多汗,湿润着鸦青色的发丝,与闵先生肩头落下的几缕鹤发交缠在一起。

许是出幻觉了,闵先生鼻尖忽然飘过一阵清香。

“仙人生的好看、”时佑安又开始说胡话,舌头发软,吐出的音节也黏黏糊糊的,“为何只穿……一身蓝衣?绯衣应当、应当更适合才对。”

鹤发红衣,却是好看。

闵先生面无表情地落下目光,看着自己身上万年不变的蓝袍,一直无悲无喜无波无澜的心忽然泛起一层细微的涟漪。

“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蓝,寥寥干净罢。”

也不知时佑安有没有听清闵先生说的话,他的眼皮沉的马上要合上,声音细腻像是撒娇:“合适,好看,那就……穿嘛……”

他的尾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微不可查,脑袋一歪,就沉沉睡过去了。

一侧脸颊上的肉被挤出一小团,滑稽又可爱。

闵先生就这样站着,看着时佑安安稳地睡着,看着他额间的碎发因为动作落下,看着他里衣间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颈——

罢了。

他闭了闭眼,手上还是卸了力道,缓缓刺入准确的百会穴.

议政阁内阴云密布。

案上的毛笔被丢到地上,洒出的墨水在奏折上泼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戚长璟揉了揉眉心,嫌恶地挥手:“把折子拿下去!”

纪得全急忙上前,招呼着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