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公玉家万众瞩目中诞下,天赋卓绝的麒麟儿,公皙瓒的到来不被绝大多数人看好。
以色事人的母亲,一时糊涂的父亲,天赋尚可却性情古怪,张扬桀骜的庶子。
他出身医修世家,却毫无仁心可言,以毒入药,以刀代针,每每叫患者哭喊求饶,病愈后避退三尺,掩面不敢相认。
就如同今日公皙家的一众族老一般。
柳叶般的小刀在指尖转动盘旋,闪烁着锋利的冷光。公皙瓒一手执壶倾酒,一手没轻没重地在族老背部经脉上划动。
“怎么会影响心志、改变性情呢?不该,不该啊……”
“病在中府?……不对。”
“病在少阴?……也不对。”
每一次猜测,都是一大块淋漓的血肉剜出,黑雾氤氲,漆黑的血液积满堂中。
刀下之人双手双脚紧缚,待宰猪羊一般捆在条案上,口中从叱骂到求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家主!家主饶命……您说的对,道心自持,不管黑雾白雾,元气灵气,都不该改变心志!”
“道心自持……”公皙瓒恍然,赞叹道:“说得好!”
“有这等觉悟,你的病好了,拖下去吧。”
听命于他的几位长老沉默挥手,下人依言行事,洒水擦洗,堂中很快恢复洁净。
“还有吗?”公皙瓒擦净柳叶刀,懒懒问道。
九长老目露迟疑,唤了声:“瓒儿……”
公皙瓒嗤笑打断:“叔叔不必多言,你只管说,有还是没有。”
九长老咬了咬牙,闭目道:“你唤我一声叔叔,我必要说,不可如此对待族人。”
公皙瓒玩味道:“我唤你一声叔叔,你当知道,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原公皙家主生性肆意,潇洒好玩乐,受魔雾影响后疯性不改,却平添了几分阴狠多疑,不过几年便乱了心志,到了溃散边缘。预感到危机,他悬崖勒马,削发修佛,将自己关在禁地不理世事。
虽保住了性命,却也引起了族中许多人的不满,认为乱世当前,他只求自保,没有尽到家主之责。
公皙瓒的出现恰逢其时,不管他们哪个真哪个假,能够承担起责任,分担他们的压力,他就可以是真的。
九长老闭目不言,深感自己握住了一柄无法控制的剑。他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本就抱着目的而来。
柳叶刀擦着他脸颊而过,钉在身后的窗框,入木三分。
三月之期将至,公皙家主始终龟缩不动,公皙瓒长出口气,冷笑道:“传令各长老,今夜开启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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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本事。”
“不过,我也不差。”
公皙家禁地与公玉家宗祠中,两位家主同时发出赞叹。
胸前开出偌大空洞,公玉家主艰难嘶喘,视线冰冷地凝视着自己乌黑的血肉,扯起唇角嘲讽着彼此:“有什么好抢的呢,你也会变成这样。”
纯白的光团在掌心跳跃,与之伴生的诅咒也随之流入血脉。
公玉瑾毫不意外,淡然道:“兄长与我一样,一生算无遗策。我亦与兄长一样,以身为棋,不惜代价。”
“如是种种,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