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秋雨桐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安慰道:“霄儿,易经洗髓之后,我一定会跟你回大宁宫的。等回了大宁宫,最短八年,最长十年,我就可以在祈雪台为大陈朝祈雨祈雪了。这一次,为师一定护佑你一生,决不食言。”
“……那之后呢?”陆霄的声音很轻。
秋雨桐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陆霄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
如此过了六天六夜,徐秋石每天都给陆霄放血,给秋雨桐药浴,随着蛊虫活动愈发剧烈,疼痛也越来越强烈。到了第六天,秋雨桐几乎疼得死去活来,整个人痉挛了好几次,陆霄得死死摁着他的肩膀,才没有把浴桶弄翻。
今天是最后一天,秋雨桐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躺进浴桶之后,他便闭上了眼睛,准备着剧痛的到来。
陆霄照例跟着徐秋石,进了内间。
徐秋石一边准备着刀子和采血铜管,一边叹道:“没想到他的意志力竟然这么强,居然熬到了现在。我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以为他中途就会放弃呢。”
“他一直是个非常坚强的人。”陆霄低声道。
“嗯,我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性不比他爹差,就是身体差了点儿。在我这儿易经洗髓之后,我估计他的修行,一定会一日千里,啧啧。”
“……嗯。”
“唉,天道还真是不公平。你说他爹秋雨桐长成那样,天赋又那么高,他长成这样,天赋还不比他爹差。虽然他如今的修为还很浅薄,但是数十年之后,或者百年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男男女女的修士,会争着做他的道侣。”
陆霄的薄唇轻颤了一下:“是吗?”
“朔雪城那些个剑修,在修真界可吃香了,更不用说他还长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今后哪位大能修士,会跟他结为道侣……”徐秋石一边插着采血铜管,一边摇头晃脑地八卦,“哎,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我这铜管的位置,没插错啊……”
陆霄用力闭了闭眼睛,勉强道:“没什么,继续。”
徐秋石小心翼翼地抽了半盏心头血出来,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陆霄的脸色:“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陆霄哑声道:“没有。”
他垂眸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抬起眼皮,出神地盯着徐秋石手里那小半盏心头血,忽然轻声开了口:“给我吧,我去照顾他。待会儿他疼起来,恐怕又要折腾了。”
“嗯,也好,我先收拾一下这边。”徐秋石点了点头,把那小半盏心头血递给陆霄,“直接倒进浴桶里就行了,小心点儿啊,别弄洒了。”
……
秋雨桐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室阳光灿烂。
窗外的森森竹林,在晨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微响声,一对早起的黄莺,正在枝头婉转啼鸣。
徐秋石背对着床站在窗边,瘦长的手指拈着一根数寸长的纤细银针,正借着清晨的阳光,仔细观察着什么。
“醒了?”听见身后的动静,徐秋石转过身来,笑着把银针递给秋雨桐,“你瞧,这是什么?”
秋雨桐定睛一看,只见那根纤长银针的尖端,挑着一条米虫大小的小小蠕虫,形如桑蚕,身躯是半透明的,正在拼命扭动。
“这是……蛊虫?”秋雨桐有些不确定地问。
“没错,这就是冰蚕碧血蛊的蛊虫。”徐秋石得意洋洋道,“昨天那最后一次药浴,把蛊虫全部驱进了你的血脉里,然后我花了整整一个通宵,用银针从你的一百零八个穴位之中,引流出了三百二十三条蛊虫。”
“三百二十三条?”秋雨桐喃喃道。
这蛊虫也太多了吧,难怪之前发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