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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说,宿公子也要一道前来吗?”

江泫遥望一眼黑气笼罩的城主别院,道:“不必,他身负镇邪法器,留在原地,会让闻城主与长公子好受些。”

听见父亲和兄长不会那么难受,闻海钧立刻放下了心。他躬身表达了对二人的谢意,引江泫去了正堂,又叫仆人新沏了茶水,道:“江公子想问什么?”

江泫依旧举起茶盏,用杯盖将浮起的茶叶别开,垂眼浅啜一口。再抬眼说话时,他的声音仿佛被茶水的温湿之气软化不少,不再像方才那般使人感受到无声的压迫。

“近半年来,登门拜访的修士之中,可有一位叫方子澄的?”

闻海钧没有去上座,反而坐在了江泫身侧。他有些怵江泫,此刻仆人不在身侧,便索性丢了那些繁琐的面子礼数,重新端起了晚辈应有的谦逊。听见江泫的问题,他细细思索一番,道:“似乎是有的。”

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充满不确定性的词语用得不好,连忙补充道:“当时是我大哥负责接待的,我成天到晚往父亲那里跑,记不得是不是这个名字……是不是一位玄色里衣、天青色外衫的仙人?”小公子比划道,“腰带上悬着一枚玉令,背着剑,长得很高。”

江泫颔首。

闻海钧描述的这一身行头,正是上清宗弟子下山历练时常穿的。

见江泫肯定,闻海钧接着道:“那位仙人入府的时候,我邀请他在府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他来向大哥辞行,说门派中有急事,需要回山门……”他迟疑片刻,还是将心中恶处“怀疑他只是处理不了”的恶言掐灭了,没有说出口。

万一人家是真的有急事呢?

他接着道:“大哥打算派车马送他出幽州,但是方公子拒绝了。出了府门以后,就再没回来过。”

同方才的说辞对的上。江泫心想。

对于修士的去向问题,江泫不打算过多纠结,指不定这闻小公子连自己家地下有一条暗道都不知道,还是不要向他透露事实为妙。江泫抿下一口茶,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今日的正题:“那,小公子可曾见过一位戴着黑纱斗笠的人?”

听见江泫的描述,闻海钧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看了看江泫,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见过的。江公子找他有事吗?”

听他的口吻,似乎已经和那人见过不少次了,还有了联络的方式。只要江泫说“有事”,为了父亲与兄长,他说不定会帮江泫联络那位疑似养煞人的邪修。

但江泫没有这样的打算,接触他对于身为一个普通人的闻海钧来说太过冒险了。

“无事。”他缓声道,“只是想看看,闻公子同他是怎么认识的。”

闻海钧困惑道:“可以是可以……要怎么看?”

江泫将手中茶盏置于桌上,伸手翻开杯盖,将装着茶水的瓷杯推至闻海钧面前,道:“请看杯中。”

锦衣公子倾身向前,视线茫然地往杯中看。看清水面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术法定住,一动也不动了。

*

正堂内传来一个声音。

“方公子,确定能治好吗?”

是大哥的声音。大哥说话一向温和稳重,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是找到靠谱的大夫了吗?

闻海钧原本要向父亲的院子里走,闻言立刻后退几步。他一退,江泫的视角也跟着他往后退,从门边探出半个头,看见堂中坐着一位天青色外衫、清瘦高挑的公子。公子的声音很温和:“只是寻常阴煞,尚在成长之中,不难解决。”

闻海钧将头缩了回去。

阴煞!他从来没听过。原来爹不是生病了?不愧是仙人!

这些想法在少年脑中胡乱地转了一圈,笃定问题将得到解决,欢天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