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在意。
扶苏:“嗯……他是被冤枉的吗?”
嬴政沉吟:“不算是。”
扶苏:“既然他有罪,父王身为王上处罚他是应该的啊,我为何要求情?”
嬴政:“……即便他是你的老师?”
虽然只是口头上称呼一句先生,没有行拜师礼,也没有听过他一堂课,但既然扶苏有此意,也曾在心中将对方当做老师一样尊敬,那韩非对扶苏来说,就已经是需要尊重侍奉的老师了。
难道这样都不值得他顶住压力来求情吗?
扶苏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嬴政:“是我的老师又如何?错就是错,不会因为他是我的老师就变成了对的,既然有错,自然要受罚,若韩先生犯的是死罪,那他就应该受死。”
明明是稚嫩的童音,说出的话却严苛又冷酷,最后的那个‘死’字更是几乎要凝成实质一般,盘桓在大殿上空,让空旷的大殿都显得更加森然起来。
角落里的内侍们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身体几乎要贴到墙上柱子上,拼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盛怒的王上当成出气筒。
虽然……王上从未如此,但长公子此言此举,实在太过冷血无情。
对待老师是如此,对待亲族长辈又能温情到哪里去呢?
内侍们不能成为父亲,但他们都曾是儿子,若他们这样对待自己的长辈,几乎都能想象得到,他们的父亲会是什么反应。
王上身为长公子的父亲,肯定会物伤其类,痛心于长公子的无情,他们几乎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暴风雨。
只有扶苏,一脸坦然地微抬起头望着嬴政,眼底没有丝毫惊慌和忐忑。
也许是他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也或许是他很清楚,他只是不曾畏惧。
恍惚间,嬴政似乎想起了扶苏刚出生时,那双纯净的眼睛。
时间过得真快啊,以前扶苏需要非常努力地抬头,才能看到自己,如今就只需要微微抬头了。
只有这双眼睛,依旧如当初一样黑白分明,带着天生的倔强。
扶苏望着嬴政,嬴政也一直垂眸看着他,不言不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风暴,下一秒就要将他席卷。
压抑的气氛在大殿中流转。
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扶苏是真的一点都没害怕。
先不论这辈子他与嬴政亲身相处了解到的他,单论上辈子他从史书中读到的秦始皇,都不会是这样一个不干脆的人。
他已经亲政四年,秦国大军在中原大地屡战屡胜,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想做什么,大可堂堂正正去做,就连处置一个人,也可以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