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怎么不读了?”
费桓持竹简的手一顿,不敢置信地望向上首,只见扶苏哪里有睡觉的意思,反而神采奕奕,似乎对他读的内容颇为感兴趣的样子,但因为他突然的停顿,面露不解和催促,已经等不及要听下一段了的样子。
费桓的认知裂开了,怎么会这样?
他低头看了看竹简,再看一眼扶苏,没错,还是那样一副不解又隐含着期待的样子,不是他的错觉,这让费桓心里更不平衡了。
凭什么!
同样是讲书,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难道说不愧是秦王室的后代,天生就青睐法家?
名家传人费桓发出柠檬的声音:“此书甚妙,臣正在尝试理解。”
扶苏遗憾:“先生竟不会解?”
费桓笑得勉强:“臣愚钝。”
扶苏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对学渣的无奈:“既然如此,那先生就再读一段吧,此书确实甚妙,虽不解其意,听着却是十分顺耳。”
又是会心一击,费桓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但这是长公子的要求,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保持微笑继续读。
只是一边读一边在心里流泪,他们名家难道注定无法出头了吗?
公输甘的木工活还没忙完,始终未曾回到前院来,一时间正厅里只剩下费桓朗朗的读书声,上首还有一小童专心致志地听着,端得是一副充满文墨香的画面。
“哒哒……”
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下,厅外突然想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光听声音就能联想到,正有一人如闲庭信步般朝正厅走来,这份闲适让扶苏忍不住有些好奇,难道客卿中还有如陶潜一般的人物?
不怪扶苏如此想,客卿们背井离乡来到秦国,总归不是为了来秦国隐居的,都是想建立一番事业。
其中,根据受不受秦王重用这点,可以大致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曾经的公输甘,郁郁不得志,连钱都没得,主打一个招揽人才的吉祥物作用,这一类人多半有些幽怨愁苦,步履缓慢。
另一种就是现在的公输甘,是秦王面前的红人,非常受重用,他们大多春风得意,脚步匆匆。
总之断不会有如来者这般闲云野鹤一般的姿态。
要么他是个终极咸鱼,只想当客卿换口饭吃,要么就是野心比所有人大,这闲适的模样不过是他的伪装。
终于一道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离近了才发现他穿着玄青色的深衣,头戴束冠,衣着一丝不苟。他长着一张方宽脸,身高约有八尺,眼神分外坚毅,看上去格外忠诚靠谱,看上去就是一副能赢得君王信赖的忠臣模样,而且随时准备着为君分忧。
扶苏抬眸,这可不像是个能淡泊名利的人啊。
朗朗的读书声突然消失了,费桓望着来人,惊讶地放下竹简。
“李兄?”
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人,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想来这人平日并不会老实待在上值的院子里。
不然扶苏也不会连着来了两年,却一次也没见过对方。
而这人看到扶苏和费桓,似乎比他们还惊讶,尤其在看见上首的扶苏时,明显能看到他眼底的诧异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激动。
当然,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