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笑眯眯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错身而过,宗正瞬间垮起个脸,极不情愿地踏入了大殿。
“参见王上。”
嬴政抬手:“王叔来了,赐坐。”
宗正连忙道:“不敢。”小心坐在了下首,跪得笔直。
身为宗正,要对王室以身作则,不在自己家的时候,宗正一向规矩得要命,不然自己都乱成一团糟,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嬴政瞥一眼宗正,其实已经知道他为什么来,但还是要问一句:“王叔此来所为何事?”
宗正略略弯腰,小心回答:“臣听闻作业长安君与王上起了些冲突……”
嬴政收回目光,淡定道:“不是冲突,是谋逆行刺,而且……寡人已经将他贬为庶人,他已经不是长安君了。”
宗正立刻改口:“是,庶人成蟜以下犯上,遭贬是应该的,只是这车裂……是否有些太过了?”
嬴政缓缓将目光移回去,盯着宗正不说话,半晌,直把人看得冷汗涔涔,才大发慈悲地开口。
“王叔是来替成蟜当说客的吗?”
“自然不是!”宗正答得飞快。
这谁敢应啊,他又不是嫌命太长,但谁让他是宗正呢,管的就是王室这摊子事,明知前面是个坑也得踩。
“只是三位太后那里该如何说才好?”
嬴政不假思索:“二位祖母年事已高,从不过问前朝事,不必烦扰。”
宗正揣着手:“是,这是自然,那……雍城那边?”
他当然不是问华阳太后和夏太后,这二位跟成蟜又没什么关系,就算有,那关系也不亲近,主要是赵太后。
“母亲近来身体不适,连我派人去探望都不许,也没必要惊扰。至于以后问责起来?自有寡人承担,王叔无须担忧。”
知道宗正要问什么,嬴政提前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近年来他与母亲所求不同,母子之情早就出现了裂痕。恐怕对母亲来说,成蟜刺杀他这种事根本无足轻重。
毕竟就算他死了,成蟜上位,她还是太后,甚至因为成蟜才十七,她还能再多掌权三年。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顾虑母亲的心情?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赵太后失去小儿子的心痛,他还是更在乎王位稳不稳。
“可是……”
宗正还待再劝,嬴政直接打断了:“别说了,他不仅谋逆,还勾结赵人意图颠覆大秦基业,就算我能容他,秦国上下也不能容他,此事不必再提!”
宗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王上心意已决,哪是他能劝得动的。
而正在这时,内侍又进殿禀报:“王上,吕相求见。”
丞相?
宗正眼睛亮了,这位可是大秦肱骨,王上一向依仗他,他说的话王上肯定也能听得进去。
在内侍回去通传的时间里,宗正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说动吕相跟他一起劝导王上呢?
没想到吕不韦一进来就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