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话拿给旁边的警员。”宋冥直接用了祈使句,命令道:“让他来说。”
这样的话语句式,放在平常时候或许显得有失礼貌,但在这个特殊时刻,如此强硬直白的话语,反倒稳住了尤文雯的心神。
没过多久,电话里就换了个声音。
换人的做法是正确的,警员的言辞谈吐,明显比尤文雯清晰很多:“就在今天早上,尤文雯的家里人,收到了绑匪写来的一封威胁信。信上的内容大概是,他们知道尤文雯跟我们说了他们的信息,如果三天之内,尤文雯不乖乖回去,她的父母将会像银行里那些人一样,死于非命。”
尤文雯在边上焦急地补充:“除了信,还有东西……”
宋冥:“还有什么?”
“玫瑰,一枝玫瑰。”尤文雯颤动着嘴唇,嗓音听不出是哭是笑:“风干枯萎了的玫瑰。”.
半个小时后,宋冥在警局见到了尤文雯,也见到了那封威胁信。
一打开信封,玫瑰花先掉了出来。
那朵玫瑰已经盛放到糜烂。花瓣艳丽的猩红,从最边缘开始迅速干枯卷曲,褪色成为难看的土黄。宋冥拈着这朵花,不觉间想起了劫匪对着监控镜头,肆意摧残的那些玫瑰。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尤文雯,何尝不是其中的一朵?
都被摧残,被损毁。
不被尊重看待。
宋冥先将玫瑰拍照后,收进证物袋里,再然后,才从信封中取出被折叠成方形的信纸。
那不是一封手写信。
纸张是随处可见的A4纸,字体是最普遍的宋体。
信纸上,爬满板板正正的印刷字体。一个个方块字,远比手写体承载着更少的信息。齐昭海在信件拆封的第一时间,检查了信纸信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发现。
“没有*七*七*整*理指纹。”齐昭海拿着信封,遗憾叹息:“现在为卫生考虑,都号召邮递员佩戴手套,所以上面连邮递员的指纹也没有。”
不管谁看了,都得忍不住说一句谨慎。
信件里,主要是些内容暧昧的情话,半是哄诱,半是威胁地劝尤文雯回去。
字里行间,宋冥却看不出爱意。
只看到算计。
不过多久,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然而,这一次响起的,是恰好位于尤文雯背后的——
刑侦队办公室的电话。
接连被吓,此时的尤文雯已如惊弓之鸟。尖锐刺耳的铃声中,她掩住唇失声惊叫,浑身颤抖,险些背过气去。见状,樊甜恬赶紧过来扶住,顺便忍痛割爱,塞给了她一颗糖果。
凭借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齐昭海在那一瞬间,隐隐约约地猜到来电人的身份。
他火速联系技术科的人员追踪来电,而后掏出录音笔,开始录音。
最后,才按下了外放键。
“喂,是云程市警/察局的条子吗?”来电人说话很不客气。
来电那人的声音,显然没有经过变声处理。因为几乎是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