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刑侦队长有多不容易, 你最清楚。花了这么多时间,学了那么多本领, 攒了那么多经验,最后既不是带着一身光荣退休回家安享晚年,更不是在和犯罪分子的斗争中光荣殉职, 而是把自己折磨得猝死的, 我就问你, 你甘心吗?”
宋冥反问句里每一个上扬的尾音,都仿佛尖利的铁钩。
一钩子下去, 连血带肉。
直击灵魂。
齐昭海被她骂得气势都弱了一层:“我只是……不敢停。忙起来,至少心里能好受些。”
这次惨烈的失败,对齐队长来说,委实是职业生涯中一场极强烈的打击。
不仅他,整个刑侦队都是如此。
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沉默蔓延着,宋冥好半晌没启唇:“要说错, 这件事情我们每个人都有错。”
她瞳孔里的光色变得很淡,雾蒙蒙地笼在那里, 黯然而虚无:“我的错,没能够早些发现,那些劫匪目光里的疑点。哪怕早个几十分钟告诉你,我们都能及时调整方向,说不定能够救下银行里的人。简副队也在责怪自己,责怪他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那可能是陷阱,还拉着你筹划逮捕事项,最终导致大部队被错误地调离。樊甜恬也在自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做事没有利索一点……”
说完这段话,宋冥稍停了一下:
“每个人都在自责,都在愧疚,但现在自责有用吗?”
终日陷在自我谴责与悔疚当中,何尝不是一种受感情因素影响的表现?有人敢保证,这种影响不会降低办案效率,不会减少判断能力?
越到这种时候,他们越不该感情用事。
“现在劫匪还没抓到,死者的仇还没报,还不到我们可以放任自己,沉浸在失败里的时候。”宋冥的话音清冷却坚定:“比起我们的愧疚,民众更需要我们将那群劫匪绳之以法,不是吗?”
“况且我们这一次,也并非全无所获。”宋冥说着,微微一笑,留意到齐昭海投来的目光。
目光里原有的灰暗阴霾已被驱散。
剩下的,全是期待。
宋冥忍俊不禁:“别来问我啊,痕检和现勘方面可不归我管。想知道,就自己问去。”
闻言,齐昭海迫不及待地举步,兴冲冲便要往外走。可他还没走出办公室的门呢,就听见身后的宋冥拍了拍办公桌,出声把他叫住。
“急什么,先回来把饭吃了。”
宋冥指尖上下一撬,装着菜肴的饭盒便被很快打开。与盖子分离的那刻,饭盒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热腾腾的鲜咸香气一下子解除封印,冲出重围,争先恐后地往齐昭海鼻孔里钻。
食欲被重新唤醒,齐昭海喉结狠狠一滚,口腔下意识地分泌唾液。
他突然能感觉到饿了.
宋冥托着脸颊坐在桌边,欣慰地看着,齐昭海三下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