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会第一时间去关心他。”宋冥屈膝蹲跪在齐昭海身边,微微俯身,向他看去:
“当时的情况,大概率是这样子的。”
齐昭海大致丈量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大概四十来厘米。但单是钢管外露的那一端,就有一米二。
李百丰根本无法将钢管扎向孙广,这个距离太近了。
确实太近了。
齐昭海只需稍微仰头,便能毫不费力地看清宋冥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对随时可能振翅起飞的蝶,牵引着他的思想逐渐飘远。
他不由得妄加猜测,被这睫毛轻扫过的触感。
大概是痒的,极轻极柔。
痒意轻微而缠绵,不至于太过分,恰似连动作的发出者也未尝察觉的,不动声色的撩拨……
“齐队长,你是在发呆吗?”宋冥冷然开口。情感含量为零的嗓音,将齐昭海的思维一把拽回案件的同时,也顺带把爱慕者心头那点刚冒尖的旖旎绮思,粉碎至荡然无存。
齐昭海一秒回神,脸皮险些挂不住。
他拐回正题:“虽然在距离的限制下,李百丰不可能刺钢管过去,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因此只能跟另一处创伤有关。颈骨和舌骨的损伤应该是……这样造成的。”
他掐住宋冥的脖颈。
宋冥错愕一瞬,瞳孔骤缩。儿时的噩梦卷土重来。
她理智清醒地意识到,齐昭海仅仅是在还原李百丰回光返照时,对孙广实施的犯罪行动。然而,宋冥却难以自控地回想起,母亲伤重过世那夜,父亲悲愤交加下试图扼死她的情景。
但哪怕是同一个举动,过去与现在也存在着天壤之别。
齐昭海的手并未发力。
那根本不算掐。他的十指只是虚虚地覆上来,甚至努力地跟宋冥的肌肤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品。
这让宋冥紧张的神经,稍见舒缓:“孙广被掐颈时毫无防备,但出于人类窒息的本能,他随后必然作出反抗。由于孙广相较之下更为健康,两人扭打的过程中,他占据上风。把李百丰的双手掰开后,孙广便起身,因为他无意杀人,不会恋战。”
殊不知,这样拉开距离,李百丰便有机会抓住触手可及的钢管。
而后,给孙广致命一击。
“只不过,因为李百丰重伤,起身困难,钢管是自下而上,被斜着刺进孙广胸膛的。”齐昭海补充。
电脑屏幕前,简副队已经打开软件,输入李百丰与孙广生前的身高体格数据,得到了两人对应的模型。紧接着,再键入动作指令,他们就看到了十多年前,发生在雨夜里的那场搏杀。
一场单方面的,对好友的搏杀.
十六年前,在好友孙广焦急的呼唤里,头部重伤的李百丰逐渐清醒过来。短暂的回光返照里,他先听见了雨声。
暴雨才停歇不久,小雨又断断续续地下了起来。
工地的凹陷处积满了污水,血稀释污水中,李百丰看见自己的倒影,碎在雨滴打起的涟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