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很粗很粗的铁链栓住,身上还在流血。”
“还有还有!”另一个孩子机警地左顾右盼,把手圈在嘴边小声道:“我朋友之前跟我说,她爸爸前几天去朋友家喝酒打牌,喝凌晨三点才回家。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磨刀,还有人在痛苦地惨叫,把她爸爸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呢……”
从这些孩童叽叽喳喳的描述当中,他们隐约能够想象出这个养猪场的模样。
那是个人间地狱般的存在。
与泥水混杂在一起流淌的鲜血、沉重生锈的锁链、夜半凄厉的惨叫……尤其是那个脖子上拴着铁链的人,引起了齐昭海的警觉。
他为什么被链条拴着?浑身是血,是因为被王壮毒打过吗?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失踪的李百丰?
齐昭海心中对王壮的怀疑更甚。天边厚重的乌云遮蔽住光线,不远处的养猪场像是生了霉斑,倏地浸进一片灰蒙蒙的凄迷惨淡。
将糖果分给提供线索的孩子,他走到养猪场门前。
齐昭海刚想喊人,才发现这么个偌大的养猪场竟没锁门。足有婴孩手臂粗的链条和铁锁只是虚张声势地挂在那里,用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顿时,浓重的牲畜腥味冲出门外。
警员先后走进养猪场。
逼近年关,养猪场刚卖出了绝大多数猪只,水泥浇筑的猪圈空荡荡的,冷清得显出死气。齐昭海他们一路走来,连一只拱食的猪都没看到。
要到达王壮住的那间屋子,还要继续往里,经过屠宰区。
相比起了无生机的猪圈,屠宰区域的怪异感更强烈了。王壮应该刚杀过一只猪,里头的血气重得惊人,连一线的警员闻了都要皱眉头。
齐昭海捂住鼻子踏进门,瞬间被罩在一片猩红的顶光下。
这个区域内所有的灯都是红色的,仿佛永远覆压着一层血雾。尖利弯曲的铁钩一根根从上方垂下,每一根都高高吊起不同部位的猪肉。
钩子扎透肉的纹理,渗出的血珠蜿蜒滚动。
滴答,滴答……
血液淌落声不绝于耳。
前方一颗硕大的白猪头颅,还在冒着热气,气味重得令人难以忍耐。齐昭海不自觉地回头,看向跟在队伍最后的宋冥:“你怎么样?还好吗?”
宋冥薄薄的眼帘掀都没掀。
她以血为毯,走在这屠宰场内,淡然恍若闲庭信步。
“这里少了一把剔骨刀。”宋冥面对刀架,轻声道。诡异的暗红色灯光镀在脸侧,而她瞳孔深处好似淬冰,无形间加重了宋冥身上非人的阴郁感。
剔骨刀?那不是凶器的类型吗?
齐昭海心中一紧。
他低头,见那摆满各类刀具的刀架中间,离奇地空出了一个位置。这中间,本该放上一把同样的剔骨尖刀才对。
但此刻,尖刀已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