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只有犯下十恶不赦的重罪,才会被判处斩首示众。”宋冥定睛望着那一个个头颅:“凶手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式杀害死者,说明他认同这一套处刑方法。他认为这一家人是有罪的,理应被审判,被处死。”
他既当裁决官,又是刽子手。
“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啊?就算有罪,也轮不到他来审判。”樊甜恬猛力捏紧拳头,义愤填膺:“再说了,就算大人有罪,老人和孩子又能犯下什么大错呢?”
滥杀无辜的自诩正义者,又怎么能称得上真的正义?
不过伪君子的妄想而已。
宋冥对此事不做评判,只回归案情:“需要面临斩首刑罚的罪行,当今又比较能够符合的只有一条,杀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李山志这个人,做得出来杀人的事情吗?
负责该辖区的民警听到这个推测,登时惊得瞠目结舌,难以自已。他们一个个为李山志辩护:“这个李山志,人不止抠搜,胆儿还贼小,二十好几了才敢杀鸡。你看看他,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
连杀鸡都不敢,要杀人虽然有点悬,但也难说。
齐昭海将这个可能性先放一边,沉吟少顷:“如果李山志不可能的话,凶手复仇的对象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家人?比如,他的妻子。或者他父母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可能也做过一些……可能没那么正确的事,和别人结了仇?”
“特别是李山志的父亲,”樊甜恬质疑说:“在外面待了那么多年,都没回家几次,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对,像在避仇。”石延跟着帮腔。
回应这些的,是一众民警的连连摇头。他们其中许多人也是辟河村里的,因而对村子里的情况还算了解,和这一家人也有过交集。
“不可能,不可能。哎呦,我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不知道他父亲那个人,为人是真的很这个。”民警竖起大拇指,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他这人啊,脾气好,做人也好,好得咱们村里人有目共睹。”
说到这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走到警戒线外,缓缓点起一支香烟。
他吐出一个晕开的烟圈,作为开场白。
“李山志的父亲叫李百丰,百谷丰登的‘百丰’。在当初那个年代,他在村里算是顶有出息的,很对得起这个名字。”老民警蹲在路边,脊背微微佝偻:“李百丰在外头刚混得好些,就惦记起村里这些人,回村带了不少人出去赚钱。我们村里好些人,都是靠了他的帮忙,才摆脱贫穷的……”
李百丰这个人,虽然没有令庄稼丰收的神术,却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一颗古道热肠,把村里的许多人拽出了穷困潦倒的窘境。
至少从表面上看来,这家人的人际关系并没有明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