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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黛歇了饮茶的心思,转眼望向凉亭外,看着演武场后方的山林微微发怔。

这个演武场她曾经也来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是十年前,还是十一年前,她只记得那年父皇带着一众皇子到这儿来围猎。锣声一响,她与其他皇兄皇弟们纷纷策马扬鞭,奔入山林⋯⋯

彼时,阮青黛不过八岁,做着皇子打扮,骑着精心挑选的小马,一入林中便勒了缰绳,放缓速度四处闲逛。

只因那次围猎,父皇让钟离氏负责一切事宜,所以阮青黛根本不用跟其他人争,只需按照钟离皇后安排好的路线走,便能在路上收获已经昏死的野物。

阮青黛抬弓放箭,箭尖嗖地一声,径直没入野物身体里。她的骑射虽不佳,但却有几分准头。

可她没想到,这一幕被尾随而来的大皇子看在了眼里。

自从阮青黛入了钟离皇后的眼,她这位大哥便眼红钟离氏对她的扶助,将她视为头号竞争者。

许是被阮青黛的不劳而获刺激了,大皇子竟不顾钟离氏的威势,对她起了杀心。

山林深处,阮青黛策马疾驰,身后是连发数箭想要她性命的大皇子。

阮青黛左右闪避,最终还是被一支箭擦过肩膀,闷哼一声坠落马下,眼睁睁看着大皇子将箭尖对准了她的心口。

可那支箭终究没能射出来。

及时赶来救驾的是姜屿,他抢先一箭废了大皇子的右手,又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阮青黛微笑。

“阿峤,被人欺负了,要懂得还手,知道吗?”

说着,他便将阮青黛拖到了告饶的大皇子面前,一把拔出大皇子手臂上的箭矢,又将这支箭塞入阮青黛手心。

姜屿仍是笑着,握紧阮青黛的手,不顾她的哀求,将那支箭一点一点送入了大皇子的心口⋯⋯

时隔近十年,阮青黛连大皇兄的模样都快淡忘了,却至今仍记得那支箭是如何没入他心脏的。

“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罢了。阿峤第一次杀人,值得庆贺。”

姜屿只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便往地上倒了化尸水,让藏在暗处的死士伪造出了野兽伤人的现场。

大皇兄的心头血沿着箭矢,缓缓流入阮青黛的手心,待她猝然清醒松开手时,干净的手掌已沾满炙热的鲜血,整只手似是要被烫得体无完肤⋯⋯

凉亭中,阮青黛遥望着远处的山林,搭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叠在一起,用力搓着。

当年的钟离氏杀一个皇子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即便是父皇震怒,下令彻查,大皇兄的死也还是成了一桩悬案,不了了之。

直到她即位后,宫外才流传出她弑兄夺位的传言。

“这建邺城待得没意思,老子都想回江州了。”

“你想回江州?你昨天还在倚红楼哭着喊着要见人家花魁娘子,你想回个屁!”

一群刚跑完马的将士勾肩搭背地朝凉亭走来,打断了阮青黛的思绪。

阮青黛微微侧过了身,整理好面纱,希望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可她一个薄衫纱裙的女子,坐在这全是大男人的演武场,怎么可能让人忽略。

将士们走进凉亭,一眼看见坐在桌边的阮青黛,调笑声戛然而止。

彼此对视了一眼,一群人兴冲冲地走了过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竟然大热天跑到这儿来吃沙子?”

“⋯⋯”

阮青黛沉默,起身行了一礼。

难得在此处瞧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众人围过来,目光有些露骨地盯着阮青黛上下打量。

“你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