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告诉母亲,自己这些年的所有努力,不过是为了得到一句肯定,一句姐姐也曾希望得到的肯定。却听母亲说,要是你爸也在就好了。
“他其实是想来的,毕竟没来过,可惜请不出假。”母亲摇摇头,“你爸这个人,别扭。我第一遍问他,要不要一起来,他说有什么好来的。我第二遍问他,他说你们要是想我来我就来,你们不想,我有什么来头。我第三遍问他,他说看时间安排。结果临时排了两台手术,没时间,来不了。”
早川轻嗤道:“要是我,我就只问一遍。他还当自己是大爷呢,得三番五次去请。”
“世界上就有这种人嘛,有什么办法。”母亲倒是看得很开,“他在你们面前尤其这样,喜欢摆长辈架子。在我面前,倒也还好。话挺多的。”
她噎了一下:“我爸话多?”
“看不出来吧?”母亲的眼波流转,有点像小女孩,“医院里的事情,正经的、八卦的,全都要和我说。看着挺闷的,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
早川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他评价医院里的事情的时候,肯定很刻薄。”
母亲给她指点迷津:“对付你爸,要向打太极一样,以柔克刚,不能硬碰硬。他看着像生气,其实没生气,这时候你要是真生气,那不就着了他的道吗?”
太复杂了。早川心想,这种别扭刻薄的中年男人,只有仁王雅治应付得来。
于是上个冬天他在饭桌上替她解围的场面,又像是春芽破土似的,从她心底冒出来。那时候的酸涩与温暖,想起来都有些遥远,遥远到她忍不住开始思念他。
什么时候可以和好呢?她有些没出息地想。
但又怎么和好呢?一时间也给不出个答案来。
母亲见她神思恍惚,以为她又开始暗地里和父亲较劲,大概是为了开导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道:“你姐姐出事之后,我几个月没有好好吃饭。吃一点就想吐。后来你爸陪我去医院检查,说是得了焦虑症。”
熟悉的词语从耳畔滑过,撞出重重的声浪。早川心中摇摆的仁王的影子刹那消散,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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