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咋的,宋夫子先是把媳妇儿休了,之后就魔怔了似的,再没出过门儿……转年先是他女儿被野蜂蛰没了,接着山边发大水,把他前妻连屋带人地冲没了……后来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娘坐在屋门口哭,说儿子想不开,投河了。”
“把他前妻连屋带人地冲没了……”岳芷林失神地重复着这句。
罗大婶子:“是啊,两年多……快三年前的事了吧。夫妻俩感情本来挺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我们私下里猜测啊,他定是后悔休妻,心里过不去那坎儿……”
说着将两手一摊,“便老娘都不顾,到下头追他娘子去了。”
岳芷林越听越觉得如坠云间,仿佛身处的世界都不真实了。离开一趟再回来,竟是这样彻底的物是人非。
罗大婶儿:“呀,姑娘,你这脸色咋突然煞白煞白的……我不跟你说了……喏,宋家就在那里,你说话注意点,别惹老大娘伤心。”
“嗯,多谢婶子。”
罗大婶儿回了家,关上了门,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宋豫川过不了良心的坎儿,投河自尽?这听来听去还是很不真实。
她刚从冥界出来,若宋豫川也在冥界,那他该去找菁菁才对啊。
……不,他是自尽,该算是命数已尽,下了冥界便该直接去酆都城。
这么想,又合理了。
岳芷林在原地呆立了许久,直到月牙初升,才迟迟缓过神来。
她终于提起脚步,走到从前多次进出的家门口,抬起手……又放下手……
从门缝里可以窥见,里头有微弱的光线,似乎只亮着一盏油灯。
这道门,熟悉又陌生,隔着过去与现在,尘缘与未来。
隔着,凡,与仙。
“砰砰砰——”她终究还是敲了门,巷子里响着空空的声音,震得她心头忐忑。
隔了许久,听得宋母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谁啊?”
门嘎吱开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站在昏暗的光线下。
岳芷林的眼睛,突然感觉抽动了下,像是要抖落出许多的泪水。
一别两年多,宋母竟如老了十岁,皱纹深了,头发也更白了。
只是一如既往,袄子虽旧,洗得干干净净,头发虽白,梳得一丝不苟,使她依然像一棵苍老而遒劲的古树。
“你是……”
岳芷林僵硬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来:“打扰您了。我进城投靠亲戚,迷了路,身上也没钱了,大娘能不能容我在这里住一晚上。”
宋母呆了一呆,许和罗大婶子一样诧异于她这熟悉的声音。
但只愣了小片刻,便冲她招招手:“快进来快进来……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宋母倒是很热情。
岳芷林跨过门槛,第一眼,就看见了屋檐下空空的燕子窝。
宋母领着她往里走:“家里就我一个,你放心住。”
岳芷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