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长到有时他会忘记,自己究竟是喜欢温连,还是喜欢那种被人拯救的安全感。

如果是后者,他的神仙就应该永远端坐明台上,而不该出现在他午夜旖旎的梦里。

十五岁那年,见到温连回来。

他便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不仅于此。

想留下温连,想让温连长命百岁,永远陪着他,眼里只有他,不许娶妻生子离开他。

难道说,这也是父子之情?

崔晏松开禁锢他的指,缓缓后退半步,退到一个不至于令自己吓到温连的距离,眸光沉沉,低声道,“温连,我是断袖,喜欢男子。自小便是如此,是你一直待我太好,你亲手把我养成这样,亲手把我惯得无法无天。”

“我?”温连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崔晏深吸了口气,自顾自道:“对,就是你,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温连忍无可忍,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看到崔晏吃痛拧眉也不松手,“少PUA我,这套你爹我也不吃!”

良久,崔晏跪在蒲团上,耳朵通红,眼角疼得泛泪。

“自己跪着吧,想清楚,爹给你机会再说一遍。”温连冷着脸立在他面前。

崔晏捂住耳朵,依旧丝毫不肯妥协,一字一顿重复,“我早已想清楚一切,你得对我负责。”

半晌,崔晏另一只耳朵,也被拧得红透了。

不择手段

(四十)

月色清冷, 积水空明,崔晏执拗地跪在庭中,二人都在置气。

温连知道他性子固执, 懒得和他再在此事上纠缠,抬头望了望天色,他低声道,“我该走了, 外臣留在后宫里被人发现是重罪,今日跟你说的话,你仔细想清楚。”

崔晏方要张口, 就被温连打断, 冷声道, “别说你已经想清楚了, 我给你时间考虑。有些话说出来,不仅做不成父子,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态度果决, 崔晏愕然地听着, 仿佛从未料到温连会对他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