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然:?

“江施琅都、都这样对殿下你了,”顾问然震撼地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崔晏的额头,“得罪,他给你下过降头?”

崔晏静静地看着他,“孤像是疯了么?”

“……”顾问然百般不解,深吸了口气,说道,“殿下可是怕他那左丞老爹会刁难与你,但凡幽州兵权一日没全落到皇帝手心,左丞便一日不敢对你发难。”

江施琅虽是太子太傅,可这太傅之名也不过是一个虚职,离开明德所便毫无实权,真正令他们所忌惮的只是左丞在朝中的势力罢了。

崔晏系好衣带,提起笔,按照记忆,在字纸上一笔一画地拓下温连的字,轻声道:“孤对太傅并非恐惧。”

顾问然:“那是什么?”

崔晏无奈地看向他,说道:“当初在幽州孤就说过,有时你这头脑还不如温玉灵活。”

听他提起温玉,顾问然嗤笑了声,“殿下笑话我可以,温玉那蠢驴一样的脑子,哪里比得过我。”

崔晏伸出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笑道:“顾大人,你情窍也还没开过吧。”

独身二十六年的顾问然,被一个刚刚及冠的毛头小子点破。

他默了默,脑海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诡异而可怕的念头,“殿下莫非是……”

崔晏继续写着字,头也未抬,大方地承认,“嗯,孤是断袖,倾慕江太傅已久。”

此话如同当空一道惊雷响起,顾问然被这雷劈得外焦里嫩,手脚发软,“江施琅?”

怪不得,崔晏自从入京城后便一直打听江施琅,那时江施琅甚至还不是太子太傅,只是左丞相家的嫡少爷。

顾问然还以为他是在打探朝中重臣的底细,便仔仔细细地替他盯着江施琅。

后来,崔晏好不容易入主清宁宫,坐回了太子之位,江施琅几次三番地发难,崔晏也都忍气吞声。

原来竟是因为……崔晏倾慕江施琅已久!

一切莫名其妙的事件都在此刻完美联系上,顾问然仍然不敢相信,指着崔晏肩头那处“江施琅”的大作,问道:“所以,你们方才是在殿里……”

崔晏衣衫半敞,身上还写着墨字,不知发生了什么,江施琅怒气冲冲离开,还说日后再也不来清宁宫。

其中缺少的关键,顾问然不敢深想。

“什么都没做。”崔晏及时打断他的思绪,淡声道,“江太傅对孤并无此意,是孤一厢情愿,强他所难。”

顾问然:“……这江施琅有什么好的,除了脸还凑合,脾气那么臭,还一点也不识好歹。最重要的是,那江施琅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绝对不可能会成为咱们这边的幕僚。殿下此举说难听些,完全是在自取其辱。殿下,就不能换个人?”

崔晏瞥他一眼,“换谁,顾大人你么?”

话音落下,顾问然立刻俯首,“微臣领旨,臣这就去找江大人负荆请罪,先行告退。”

开玩笑,如果要换他,还是让江施琅受着吧。

顾问然拔腿从侧殿跑出来,不敢看崔晏的神色。

然而一想到还要去跟江施琅道歉,心里还是堵得慌。

崔晏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个男人,男人也就罢了,还偏是那最难搞的江施琅。

他倒不是厌恶断袖,只是……多少觉得太怪了。太子和臣子,虽然都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但两个男子站在一处,怎么看怎么奇怪。

顾问然回忆起那时“江施琅”从侧殿出来时黑压压的脸色,以及稍显凌乱的衣襟,就连身上的腰带也是胡乱缠在腰间,他莫名觉得,江施琅似乎也并非对崔晏有多排斥。

昨日江施琅和崔晏也在侧殿,不知两人还做过什么,既然知道会被崔晏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