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打开门, 就发现罗义候在门口。虽然有屋檐的遮挡,但他们肩上仍是有薄薄的雪, 应该是候了有一阵子了。
容拾眸中无波也无澜,只是平静地问道,“陛下让你候在这里的?”
罗义垂眸行礼,“是。”
“让你阻我离开?”
“不是。”罗义跪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双手奉上,“容姑娘,陛下命奴才奉上此药并亲自送您出宫。”
容拾心中疑惑,打开了那小木匣,果然是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药?”
“避子丸。”
“你说什么?是……避子丸?”容拾心中早已有过猜想,也许是毒药,也许是补药,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避子丸。
“陛下说,昨夜他明知您素来不善饮酒,却仍趁您酒后神智恍惚之时引诱您,想来您现在已经厌他至极,怕是再也不想见他。只希望这枚避子丸能让您原谅他一二,若实在不想原谅也无妨,只盼您以后平安顺遂便好。”
容拾服下了那枚药丸,随后问道,“我素来都不善饮酒的么?”
罗义点头,“是。您虽然在军营待了多年,但酒量素来很差。以前每每庆功宴时,陛下都会亲自嘱咐给您的酒换成茶水。”
容拾低头沉默良久,最后轻叹一声,“罗义,送我出宫吧。”
大雪初停,宫中的道路已经被清扫出来,但湿滑难行。容拾跟在罗义身后,走得很慢很慢,心中却逐渐轻快起来。直到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她一直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去的那一口浊气突然就消失了。
大年初一,她终于自由,以后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情,见她想见的人。可她又能去哪里、又能去做什么、又能去见谁呢?
她忍不住回头,偌大的皇宫依然宛若一座囚笼,就连皑皑白雪也遮盖不住它的阴森压抑。
“容姑娘。”罗义奉上了厚厚一叠银票,“这是陛下让奴才转交给您的,愿您前路坦荡,一生安然无忧。”
容拾收下了那么银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宫墙上,容浚默默地看着容拾逐渐远离的背影,目光逐渐幽深。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他还是暂时放她离开。等她再回来之时,他们便永远不分开。
积雪太深,道路难行,容拾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城,她便在城中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直到正月十四才花高价租了马车出了城。
如今她没有记忆,也不知道究竟该去何处,只是找了一张地图随便寻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地名——安乐郡。
出城第十日,容拾包袱里的银票突然无翼而飞。她隐隐约约觉得马夫有异常时,便在抵达热闹集市时寻了个借口买了一匹马,随后换了男装匆匆离开。外面的世界,比她想象中要危险。或许一直都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