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哑到了极致,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嗡鸣:“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她讨厌,就把她留给阿姐好不好?你去追求你的幸福生活,也给江宜留条活路。”
“你什么意思宜程君?”江枝的声音冷了下去:“你是不是不想离婚在这里拿我寻开心?”
宜程君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的,其实我还想见一面江宜,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只求你,能不能给江宜留一条活路,她才不到五岁,不要像对我一样对她好不好?”宜程君边讲着话,边磕着头:“所有的罪孽和恨,跟着我的死全部结束好不好?”
一下一下,替江宜祈求着生的希望。
一直磕到江枝都厌烦了,她才不情不愿地敷衍道:“知道了,她毕竟是我亲生的,我还能掐死她不成?你到底离不离?”
“好。”宜程君最后重重地磕了下去:“对不起啊枝枝,你的幸福人生全被我毁掉了。”
江枝最烦宜程君这一套了,皱眉催促道:“对不起没有用宜程君,你要是真心想补偿我就现在起来和我去把婚离了,死不死随便你啊,不要再来打扰我就好了,神经病。”
说罢江枝转过身径直走了出去。
刚刚宜程君磕了那么多头,说了那么多话,却没一句落进江枝的耳朵里。
音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戛然而止的对话,迅速空寂下去的四周。
江宜窝在宋卿怀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短短十分钟的音频,却浓缩了宜程君的一生。
可悲又可叹的潦草一生。
江宜长长地叹了一声,似乎是想通过叹气的方式将堵在心口的浊气给驱逐出去。
抱着她的宋卿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拍抚着江宜的背。
无声的长夜里,爱人的拥抱比任何的话语都要有用。
江宜倚靠在宋卿的怀里,茫然地抬眼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只留了两盏壁灯,暖黄的灯光在夜色里掀起两个温暖的角落,可光照不到的地方仍旧是黑暗的。
“我不难过的姐姐。”江宜的声音闷闷地,她蜷缩起四肢,将整个人都缩在宋卿的怀抱里:“可是我好冷。”
好冷,真的好冷。
从心底深处蔓延起来的寒意席卷了四肢,这种冷意几乎要将江宜逼到窒息。
对于宜程君的死,江宜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感。
记忆里对这个父亲的印象也不深刻,只记得小时候如果提起宜程君,那就会换到江枝的一顿打。
久而久之,江宜也就不提了。
刚到江城的那段时间是江宜挨过最多打的日子。
因为宋雪意不让江枝靠近,在宋雪意那边吃了闭门羹的江枝无处发泄,回到家后就会抓起江宜打。
迎头下来的耳光,不管江宜在干什么,写字也好玩玩具也好,只要被江枝抓到了就是一顿毒打。
打多了,江宜也就麻木了。
这样的痛苦随着搬到宋卿家里后就结束了。
江枝不打了,那个时候的江宜以为是自己够乖了才不挨打的。
其实只是因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