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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最终还是纠着手指摇了摇头。

这绝非在监狱里短短几月养出的不安。

裴沅眼底的情绪微敛,他走到西西面前,蹲了下来,正视她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殷驰不敢让你暴露在众人面前,我却敢吗?”

这话题转的飞快,西西一愣,吭哧吭哧,“因为……因为你很厉害?”

这是小姑娘通过观察哥哥他们看到裴沅后的表现得出的结论。

“殷驰被改造过,”裴沅很直白地点出,“单打独斗,我打不过他。”

爸爸这么厉害!

西西眼睛微亮,有些得意。

裴沅将一切尽收眼底,“但是我不会跟他单打独斗。”

这干脆利落的一句话镇住了西西,她小小的脑仁运转过载,迷茫地看向眼前的青年。

但是裴沅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直起身,沾了点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西西学过这个字,念“势”。

但她不理解这跟他们的对话有什么关系。

她还在努力思考,忽然身子一轻,裴沅将她扛了起来,放在肩膀上。

“走吧,”监狱长轻松说道:“出去看花。”-

西西度过了很奇怪的一天。

先是被强行抗在肩上,无论她怎么扭,那双温热的手都始终能牢牢地将她定在肩膀上。

等西西折腾累了,也就认命地松下身子,她将脑袋搭在裴沅头上,轻喘着气,底下的青年闷笑一声。

西西又想生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大讨厌鬼,她总是很容易生气。

偏偏裴沅似乎总能预测到她的怒火,及时在前一秒开口,“看。”

小姑娘下意识地将视线投了出去。

视野被强行拔高,花海变得一览无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原本到膝盖处的花草此刻渺小地宛若尘埃,它们极尽可能地抬头,努力争取着人的视线。

还是很漂亮,却是不一样的、宏观的漂亮。

西西想起了到监狱的第一天。

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可怖的大树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当她被殷驰抱起穿梭在丛林中时,一切的魑魅魍魉仿佛一瞬间就消散了。

西西更想长大了。

她着迷般看着这一切,幻想着,等她长大了、长高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易如反掌?是不是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脚步声打断了小姑娘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浑身一紧,将头埋了起来。

像只小鸵鸟一样。

裴沅好笑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西西别扭又愤怒地挪了挪。

来的是褐眸狱警,他毕竟是裴沅的老部下了,敬过礼,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队长肩膀上那一小团,“……真是你女儿?”

裴沅答得很保守,“百分之九十九。”

西西又愤怒地动了动。

“……是,”褐眸狱警有些艰难地顿了顿,说得很含糊,“委员的吗?”

裴沅诧异地瞥了部下一眼,“不然呢?”

褐眸狱警问完就觉得这句话多余了,以他们队长这守男德的程度,怎么可能跟其他女人有孩子?

而且如果真有了,估计委员会从地底下爬起来将他带下去。

当然,如果委员真的从地底下爬出来了,队长估计反而会很开心就是了……

褐眸狱警瞥了瞥正不安地乱动的小姑娘,“她多大了?”

裴沅手背绷紧。

他面上依旧自若,“五岁。”

肩膀上传来小姑娘闷闷的一声,“五岁半!”

褐眸狱警莫名觉得这道声音有点眼熟,他很快联想到教会圣典的那道童音,讶异地看向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