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又遇(1 / 4)

“是你把妹妹写完的作业撕坏的?”

带着冰冷质问的话语如同石子重重砸下,落在跪地女孩的头顶。

偌大的客厅中,十岁的陆欢背部挺直,跪在茶几旁。娇嫩的双膝磕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身前是一团被撕碎的作业。

女人立于陆欢的身前。

她的姿态高昂,冷白的肤色在客厅的繁杂水晶灯下更高贵,此时微眯的眼间尽是苛责与怒气。

而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比十岁的陆欢更幼小些许,七八岁左右,乌黑微卷的长发。

那就是陆欢新来的妹妹。

一来就抢占了她的地盘,她的玩具,还有她的妈妈。

方才的一句质问声音不大,却是犀利刺人,扎得陆欢说不出话来。

女人看她的模样就已经知道结果,没有再接着问下去,牵起小女孩的手走上楼。

临走前冷冷启唇,“跪在这好好反省!”

“什么时候认错了,再起来。”

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渐远渐弱,客厅也只剩下了陆欢一人。

她忍着没掉一颗眼泪,紧紧攥起拳头,气得身子发抖,不懂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母亲却处处帮着那个突然插足的外人。

眼中打转的眼泪才浮出,又被她倔强地忍回去,反复几次眼眶愈渐发酸,泛着涩意。

窗外的景色变暗,缓缓蒙上一层黑色的纱布。

客厅没有开灯。

时钟嘀嗒嘀嗒不知走了多久,室内仅靠倾洒的月光看清大约轮廓。

晚饭没有吃,肚子很饿。她不愿意软下骨头认错,于是就这样跪倒深夜。

不知道已经夜里几点,眼皮开始不听使唤地上下打架。

直至一阵风呼过,楼梯间蓦然多出很轻的动静,陆欢顿时睡意稍褪。

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在昏暗的坏境中被无限放大。她的耳朵微动,只觉很像是赤脚点在地上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直至落在身后。

女孩停在原地,犹豫了好些时候才开口。

“姐姐......”

很轻的唤声传入耳。

陆欢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手边感受到异样。

下意识低眼看去,看不真切,但她依旧能通过触摸知道手心的是什么。

一颗颗的小圆饼在包装抖动时,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是她爱吃的饼干。妈妈说容易蛀牙,每天不准她吃太多,一天只能吃一袋。

陆欢只觉一股火热直窜上脑。

在她丢人的时候,故意过来,显摆自己得人宠爱吗?

陆欢咬着牙,身子狠狠发抖,“离我远点,看见你这副伪善的嘴脸就作呕。”

“我......”女孩想触碰她。

“恶心,别碰我!”

下一刻陆欢手臂一挥,连带拆封的饼干打翻在地。

小圆饼像是数个硬币一般洒落。

十四年后。

七月初的津宁市较为炎热,烈阳挂在高空,倾洒的阳光落在马路上,烤得陆地炙热不堪。

公路上一辆黑车驰骋而过,车窗紧闭,内里的空调放着冷气,与车外的高温隔绝。

“你是不知道,我在家这些天我爸妈真是机枪上身,嘴都不带停的,唠叨死我了。”

“我这么安分守己,凭家里点资产,一辈子光是躺在家怎么也能安乐活到七八十了,非要我出去受社会鞭打,真是......”

车内通话中不断传出抱怨牢骚的声音。

坐在驾驶位上的女人身穿藏蓝色衬衫,袖口折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