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份, 他下来休息, 佟知隽便收着心思, 如常跟他闲聊。
但反复几次之后,段骁恩也发现了不对劲。
午休的时候, 他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佟知隽丝毫不惊诧于他的敏锐,如实说:“担心你下午的戏。”
段骁恩不发一言,慢慢握住佟知隽的手,俶尔笑道:“有你在,我能有什么问题?”
佟知隽张了张口,没有反驳。
下午,水刑的戏份开拍。
关了门窗的房间里十分昏暗,周恒被尚未落网的罪犯抓住,简易的水刑装置正一滴一滴地落下冰凉的水。
周恒被蒙了眼睛,额头上有均匀滴落的水带来的触感,能使他清醒地认识到当下的局面。
触觉和听觉仿佛被无限放大,水滴似乎随时可以把额头洞穿。
他不能动,也无法开口,更不可以表现出恐惧。
四下寂静。
直到略带杂音的一声“卡”从窗外传来,段骁恩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扮演罪犯的演员给他松绑,而后就见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躺在水泥地面上,一声不吭。
只有亲自体验,才能明白这是多么恐怖的感觉。
看不见的那几分钟里,水滴声在不断刺激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无形之中拉扯得他浑身肌肉酸痛。
偏偏他还要克制着,让自己冷静,让自己成为周恒。
周恒是一个有些面瘫的角色,但面瘫不代表要一直板着脸,细微的动作才最能体现出人设,因此这场戏,段骁恩演得十分谨慎。
急促的推开门的声音传来,段骁恩慢慢擦掉额头上滴落的水,而后缓缓转身。
门外的光线落入门内,佟知隽就在门口,一脸焦急。
“我来了,我来了。”佟知隽没说更多,快步走过来,扶着段骁恩起身。
段骁恩那颗仿佛被紧紧攥着的心脏狠狠沉了一下,于是就在佟知隽要带他出去之前,欺身将人抱住。
温暖的皮肤和有力的脉搏被他感知到,方才的无助和恐惧随之消散。
出了小黑屋,凌追关切地看了一眼段骁恩,确认人没事,才开始说起方才的表演。
为了给观众身临其境的感觉,凌追要求拍一个沉浸的长镜头,而后再拍其他镜头作为补充。
万幸方才的长镜头一遍过了,其他镜头的持续时间不长,对段骁恩来说,压力也会小很多。
“咱们今天时间充裕,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说话,随时可以重来。”在段骁恩再次进入房间前,凌追叮嘱道。
佟知隽向凌追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后退后几步,看着监视器。
一遍又一遍,整个小黑屋的大情节拍完,已经是两个钟头以后了。
段骁恩身心俱疲,即使有佟知隽在他就很安心,但仍然无法完全抑制住那种生理上的恐惧。
这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没有幽闭恐惧症,真的面对这缓缓滴落的水刑,也会遭不住。
段骁恩的背后已经完全汗湿了,待会儿没有他的戏份了,因此可以直接回酒店休息。
这一路上,他都紧紧握着佟知隽的手,以此获取力量和慰藉。
佟知隽无法感同他的身受,没有出声打扰,默默陪着他回到酒店房间。
“我先去洗个澡,你也歇歇吧。”段骁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佟知隽点点头,坐在小沙发上,翻看手机里的消息。
忽而,淋浴间传来“啪”的一声,佟知隽心头一跳,“段哥,你怎么了?”
“没事,滑了一下,不要紧。”段骁恩很快说道。
其实很要紧,但他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