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改为侧躺着面对佟知隽。
在昏黄的光线下,佟知隽的面孔显得柔和了许多。
佟知隽有一双有些犀利的丹凤眼,现下闭着,眉毛微蹙,睫毛长长的,漂亮得像是精心上了眼妆的BJD娃娃,他的鼻梁也窄,下颌也平缓,偏偏嘴唇丰润,还有着极为漂亮的唇珠。
这么一细瞧,就更像BJD娃娃了。
段骁恩的脑子混沌起来,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亲一下,就亲一下。段骁恩的心跳快起来,反复提醒自己要谨慎。
只是他不知道佟知隽愿不愿意,私下偷亲,未免太不尊重人。
段骁恩深吸一口气,然后艰难地调整好姿势,把右手放在佟知隽的唇上,隔着厚厚的纱布和自己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明明自己的唇只碰得到纱布和一小段自己冰凉的指节,但佟知隽的柔软却通过手掌浸润他的骨血,然后汇聚到心脏,再被有力地泵到全身。
那一刻,他感觉到佟知隽微微屏住呼吸,片刻后才放松下来。
佟知隽在装睡。
但是段骁恩不敢戳穿,心虚地躺了回去,甚至不敢再看他。
浅尝辄止的隔着手的亲吻却不能让段骁恩餍足,嘴巴痒痒的,贪恋那一瞬间的快乐,甚至渴望再与那欲盖弥彰的呼吸缠绵。
段骁恩紧咬着后槽牙,目不斜视,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把自己精心维持的平衡打破。
虽然因为佟知隽,他离开了家里,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仍旧是一时的,但凡家里再发生一些什么大事,他又会承受不住来自亲情与道德的压力,负罪感深重地回家。
无论佟知隽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他需得把家里的麻烦彻底解决掉,才能安心地大声表白。
拍完《剑又何去》,他会有很长一段的休息时间,他要趁这个时间回家,在家族所有人的见证下,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一旦他这么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可是族谱啊。段骁恩翻找到了久远的记忆,十几年前,四叔的儿子段逐庆不小心弄脏了族谱的其中一页,四叔气得直接把人拎到段家祠堂,上了家法,把段逐庆打了个半死,半个月没下得了床。
不知道自己回去想要与家人断绝关系,又会如何。哦对,到时候临近老祖宗的生辰,他要是回去说这些,更是火上浇油吧,但是没办法,前前后后他也只有那段时间有空闲。
虽然听起来只是划掉一个名字,但是族谱记了几百年,增添更换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纸张,也未曾有一个人敢说离开段家。
段骁恩紧张地想了许久,竟也渐渐平息了欲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照旧是佟知隽先醒来。
佟知隽没睡够,只是生物钟过于强大。
他蜷缩在段骁恩身边,仍旧抓着段骁恩的手,手心有些灼热。
清醒了几秒,他回味起了凌晨的那个发乎情止乎礼的吻。
明明落在自己唇上的只有粗糙的纱布,连段骁恩滚烫的呼吸,都只有逃出来的一缕,但他就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仔细一想,自己那过于明显的屏息和故作放松的呼吸,很难逃过段骁恩敏锐的知觉。
段骁恩应该是发现了吧。
佟知隽侧身,往段骁恩的方向挤了挤,心想,那他知不知道自己没有推开他,就是也喜欢他的意思?
也许是知道的吧。
但是为什么没有回应也没有戳穿呢?
是有别的考虑,还是不敢回应?
佟知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把段骁恩的任何微小的行为放大再放大,然后像做阅读理解一样揣摩他的心思。
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