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
连玉费力地睁开眼睛,那公子托举着一面铜镜立在她脸前。
铜镜之中的脸,玉面粉腮,唇红齿白,倒是并不见丝毫病容,也不知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俏丽的容颜上,额间一朵盛开的莲花,让整张脸都带上了几分仙气,仿佛池中的莲花仙子下了凡尘。
“哥哥画的,阿月自然喜欢。”她笑了一下。
“要吃莲子吗?”萧霁川问。
“嗯。”阿月轻轻应了一声。
萧霁川捏开桌上新采摘的莲蓬,手指骨节分明,颜色如玉,在碧绿的莲蓬间翻动,好看得像一副画。
这是一双执笔握剑的手,这也是一双呵护她成长的手。
一颗莹白如玉的莲子剥落出来,被递到嘴边,阿月嘴唇微张吃了进去,甜甜的,又带一点苦味。
“哥哥。”她伸出手抓住萧霁川的衣袖。
“嗯,怎么了?”萧霁川回眸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阿月也看着他在笑,往前伸出手去。萧霁川放下手中的莲蓬,回手握住那只莹白的小手。
微风拂动池莲,锦鲤跃出水面,一切岁月静好。
忽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风变成了狂风,夹杂着暴雨,脚下也不再是夏日凉亭,变成了飘摇在浪涛上的船只。
哥哥的手再也握不住她的手,一点点滑开,一柄森寒雪亮的长刀刺穿了哥哥的胸膛,鲜血混着雨水流淌下来,沿着倾斜的甲板流到她的裙摆上,流到她按在甲板的手上,鲜红又黏稠。
“阿月!快跑!”哥哥挡在狭窄的过道上,向她厉声喊道。
那是她自有记忆以来,哥哥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对她说话。
“哥哥,你自己走,不要管我。”她努力爬起来,想去抓哥哥的手,“我本来就活不了的,你快走。”
“延平,带小姐走!”萧霁川怒喝道,身上又中了两刀。
延平上前拉起她,向船尾跑去,将她抱起,递向船尾的逃生小舟。
一根长剑掷来,贯穿了延平的胸膛。
刚刚递出船舷之外的萧霁月,直直坠入了巨浪翻滚的长江之中。
“阿月!”萧霁川凄厉的喊声穿透雨帘,冲向苍穹,夜空中划下一道闪电。
闪电刺破长空,那一刻黑夜亮如白昼,比白昼更亮的,是穿透萧霁川身体的无数把长刀。
在落水的那一刻,看清这一幕的萧霁月,痛得心脏骤停,努力喊出的一声“哥哥”,压在了心口.
“哥哥———”连玉惊然从床上坐起来,起身就向外跑去。
“哥哥———”她的声音因长时间的昏迷暗哑,又带着一种撕裂的疼痛感。
靠在椅子上浅眠的孟泽深,蓦地惊醒,追了出去。
只着白绸睡袍的连玉,赤着脚已经跑到了院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