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人好心善,才有这等福运,咱们能活着,现在看来,也沾了张头儿的光。”
“但是,张头儿的儿子好像是小厮,那个小姐会放人吗?”一个士兵弱弱地,压低声音说道,他感觉那个小姐很凶的样子。
“柏松虽然跟着我,但是没有签卖身契,他若是想走,来去自由,我不会拦着。”凉凉的声音从远处屏风后传来。
几个窃窃私语的士兵:……
武功高的人,原来耳朵真的比一般人灵啊。
那名士兵尴尬地缩一缩身子,不敢说话了。
三宝爽朗地笑着回道:“没事,表小姐一看就是大好人。”
另一边,宽敞又明亮的房间内,张信握着柏松的手,坐在桌子旁边,眼睛盯着柏松的脸怎么也看不够,手指摩梭着柏松的手背。
没有想到柏娘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养得还这么好,真好,真好。这一刻,就算死了,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柏松开心是开心,但心底还是有一点小别扭,他娘一个人带着他,吃了那么多苦,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当时在哪里。
说心里没有怨气,那肯定是骗人。
他抿了抿嘴唇,沉着声音,问道:“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抛弃我娘和我?”
张信又抹了一把老泪,道:“我当年去从军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娘有身孕了。后来河东发生叛乱,我随大军前去平叛。当时的将军指挥不利,全军覆没。我受了重伤掉入河中。后来被河水冲到了下游的河滩上,是路过的孟夫人救了我,孟节帅的原配夫人。但是我伤的太重,根本无法下地走路,只能随孟夫人的车队回了朔北。等我养好伤回到上河村时,整个上河村已经不复存在。”
“我去打听,才得知,前一年的夏天,有一段时间常常下暴雨,一天夜里,平江决堤,整个村子都被洪水淹没了,县里调查的结果是,因为发生在后半夜,大家在睡梦中被洪水冲走,全村无一生还。”
“我以为柏娘也那场洪水里走了。后来心灰意冷,就重新回到朔北,投了孟节帅。”
“爹要是知道你们还活着,就是走遍大周,也要去找你们啊。”
柏松悄悄用衣袖沾了沾眼角的泪花,接着问道:“娘说,是族里霸占了她的家产,将她赶出来的,所以她恨透了那些人,不愿重提旧事。”
张信一拍桌子,怒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定是族里那些豺狼虎豹听说了我阵亡的消息,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将柏娘和你赶了出去。这些人真是死有余辜,苍天有眼啊!”
柏松低声道:“我一直以为,娘是被自己的族人赶出的。”
“不是,你娘是逃难到上河村的,她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是张家那帮畜生,是张家那帮畜生在欺负你们呐。”张信抱头痛哭。
“爹,都过去了,我们也算因祸得福,捡回来了一条命。”柏松抓住张信拍打脑袋的手,劝道。
忽然,他声音一顿,小声问道:“爹,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新的孩子新的家了?”
他一下子从找到父亲的喜悦中抽离出来,感觉自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