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意替别人着想的傻姑娘,都是在商场里混了十几年的人,这下怎么看不明白陆总的算计,他先是用工作邮箱发了几封邮件出去。然后他找楚辞盈要了账户,自己登上去一查——
超过五笔巨额的转账进入了教会医院的网银,来自荷兰的几家基金和保险公司。
最低的一笔是两千万美金。
他坐在办公室中的滚轮椅子中转了一圈,捏了捏发痛的眉心。互联网上的腥风血雨在有心人眼中并不重要,真正在商界影响力巨大的是陆先生的名字,和他为什么会把这笔钱交给anna。
这个采访的定稿给了众人一个很好的假说:
这笔蹊跷的100万是一个商业投资行为,陆先生以个人和集团的名义两次汇入了乌干达的这个教会基金,并且让驻派当地的齐总裁代为合作管理。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和暗示。
在这个经济下行的时代,有太多融资者说破了嘴皮子也抵不过陆先生三个字。这个名字成为了一个规则,一个人人趋之若鹜的存在。投资人会因为他的一个小小动向而做出踩踏性的连锁反应。新闻发酵后的三小时,医院的账户被纷涌而至的现金叠至瘫痪。
这次不是几十上百的捐赠,而是一笔一笔天文数字。
他和楚辞盈尝试过原路退回,但是被银行告知——1.他们已经下班,不再处理大额跨行转账,2.她账户网银当日最高的动账金额是500万人民币,3.由于异常资金,账户暂时被冻结。
作为事故的间接导致者,楚辞盈在当晚被邀请进了陆氏的线上会议。她没有开摄像头,对方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lu字显示在蓝底白字的头像中,显得无比冰冷刻板。
陆闲只说了三件事:
“很抱歉给anna医生和医院带来的困扰。这是陆某和荷兰方面达成的协议,他们将教会基金账户误认为是合同的交付账户。但是这笔基金并不用退回,不如将它利用在当地生物医药领域为民生创造福祉。”
少女捏紧了衣角,她很难习惯这种正式又虚伪的场合。
“陆氏可以派人接管基金会,大部分资金用来进行当地医疗保障系统的完善,其余部分成立乌干达国家基金,以入股方式扶持新兴技术企业。”
楚辞盈心想:如果这个时候还认为这是他临时起意的事情,真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虫。
他为吃一条鱼花了一百万。
用这条金贵的鱼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省了所有顶级公关想出来的好手段。
在他口中,十几亿美金似乎成一份糕点,唇齿轻启之间就决定了一个诺大项目的归宿。也许陆先生的手段,就在于他如何这样轻而易举地控制一个新市场的全部,拿下了陆氏之前没有得到的第三世界医疗体系。他甚至没有出资,只是在一条花边新闻中吝啬地出现,荷兰的基金和保险业就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地参与进来。
“需要和anna医生沟通的事项在于,陆氏希望将教会医院的前缀更名为荷兰的圣帕里斯节。作为回报,当地居民可以在医院免费医疗。未来的所有运营费用会从基金会的盈利中支出。”
他慢条斯理地说完所有的条件,目光深沉带着笑意地看向那个从始至终不发一眼的小猫头像。
很多人说谈判桌上的陆先生像一个优雅的猎人,秘书和商务部的人可以为了合同缠上几天几夜,可如果他开口,只出一次价。
因为猎物没有拒绝的理由。
会议结束后,刘寅格屏住呼吸想重新给老板的茶杯中添水。他打量着男人沉思的侧颜,震撼于集团战略部那么多人都没有啃下来的蛋糕,就被三十出头的掌权人轻易解决。
——陆氏拿下了乌干达的基建项目,对方却死守着科技板块不肯让步。荷兰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