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记者说:“报道我看了,谭先生文字功底很好。”
谭其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握手感谢。
但是,陆先生的话锋一转,抽走了最后一张照片:“陆某喜欢清静,就劳烦你少提及。”
谭其前来显然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闻言也并没有多么惊讶,反而低调地点头称是,说回头会将底片原件也删除。这张洗出来的照片就交还给陆先生自便就好。
陆闲颔首。
“另外,”男人圈出稿件标题中的五个字,“无关的信息就不必与公众交代了。”
谭其探头,是【无国界医生】。
青年人虽不解,但是将上位者的要求认真记下。行业里的规矩行话他都了解,陆先生的意思就是连同这个词所带的一切都不要再讲,也不能传播。
虽然失去了一些看点,他也明白凡是像陆先生这样的人修改的稿件,一定会给他应有的补偿。
往往比一篇头条的收益还要丰厚。
他点头:“您放心。”
等到谭其离开,刘寅格才一脸失魂落魄坐在他方才坐过的位置上,从包里掏出一沓材料重新递给先生。那是当时楚辞盈应聘家医时的简历,左上角的照片里,小姑娘笑的阳光又可爱。
再无一丝弄错的可能。
至此,一切的迷局终于散场。
为什么他们动用那么多能量都无法找到一个叫安娜的,生于罗切斯特的高中生。为什么他受伤之后,医生说他的包扎专业,说他幸运。为什么她每一次见到他都没有认出。
因为她是在乌干达的无国界医生。
因为她是匿名把一百万英镑交给扎伊尔的安娜。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此专注又热爱,于是什么都没有发觉。连带着他也因为这种不合常理的澄澈陷入了逻辑的窘境。
她不是小孩子,却比小孩子还要简单明了,他甚至再没有思考她是成人的可能。
直到下午,他看着她跪在那里,拼命地按了两个小时。看到她的汗水和果决,不同于那些几次相遇时的懵懂仓皇的善意与好奇。
她是个医生。
师从于纽大医学院的诺奖得主乔安妮教授,在23岁完成了从业资格考试,在战乱和贫穷的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执着地守了一年又一年。
她不是个莽撞的小孩子。
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一张手画的地图,
在最初的错过中,她曾连夜绘制乌干达当地的风土人情。那张地图里有鱼贩的小屋、有偷钱包的奈特,有教堂尖尖的顶层和悠扬的钟声。
还有那句最初最初的问候——致,亲爱的陆先生。
刘寅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不怪你,是我亲口说相信顾廷敬的眼光,你没有看简历也是正常。”陆闲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眉宇间从来都没有如此明显的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