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走来为她拉开了椅子。
“你在梅奥呆了多少年来着?”他抿了口醒酒的茶饮,冷不丁问出了这么一句。
“毕业之后断断续续实习了一段时间, 我不是梅奥毕业的。您忘了,乔安妮老师她一直在纽约大学的医学院兼职, 我MD-PhD项目也是在纽约完成的。”
“哦, 不错。”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楚辞盈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手上灵活地拿过茶具行云流水地重新泡了两杯。曾几何时楚瑜逼着她好说歹说养的技艺终于派上了用场。如果有熟悉那位医疗主管的人在场恐怕会想到,她此刻客客气气的表情也带上了那种特殊的、不可捉摸的温和。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书房的布置, 很清雅的摆设——桌面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文件,一个老式的固定电话放在角落,显得有些陈旧。
“你这么好的背景,怎么想到来我这?”
“父母原来祖籍在福宁,长大了就想回来看看。”她这个答案无功无过也算合理,中年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她低头泡茶,他的视线也静静地打量。从那几根纤细灵活的手指到她如墨色一般黑的被挽起的长发。
“楚医生有男朋友了吗?”
这超过了她和苏含商量的答案范畴,楚辞盈的睫毛快速眨动了一下试图判断对方是简单的关心还是对于她来此地目的的又一重试探。可是李为没有再给她思考的空间,突然大笑起来:“看来是没有,小楚你别紧张嘛,聊聊天而已。”
楚辞盈也笑,不说话。
老男人的话题转的快,他从个人生活一下子跳到了工作。他问楚辞盈,在梅奥工作时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叫陆景和的病人。
医生想了片刻,轻轻摇头。
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回去问埃德。
谁料李为直接开始解释起来:“这个人,是陆家第三辈的长子嫡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笑,念叨着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说法,却也默认在一些世家大族里的的确确还恪守着血缘的继承顺序。
“陆家?”
“陆闲的亲哥哥。”
这个名字一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想起乌干达的一切,奈特的笑、斯利亚的平安、齐泾源的帮助,医生的视线恍惚片刻随即收敛变成淡淡地了然。过去的泪水欢笑仿佛还在昨日,细细算也只是七个月之前的事,可是情景却已经天差地别。
李为:“六年前他病逝,在此之前在梅奥住了12年。如果他还在,我们的陆先生怕是也没有今天的一切。”
“病逝…吗?”
楚辞盈对他口中陆家内部的权力斗争没有什么概念,梅奥接待的权贵来自世界各地,能在这里住上十二年的人应该是有着最顶尖的医疗技术拼尽全力也没能挽救的顽疾。她脑海中却怎么也对应不起来这个病人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