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陆家撤去,但是却换成了侧面。
“我这个老朋友当武官的不懂,小赵你搞人事关系的,你说说——这照片这么摆有什么用意?”
这是陆家讳莫如深的丑闻,赵国林怎么敢说!
他捏着水杯,抬起一只手擦了擦额角,偷偷打量着从始至终都在静静看文件的年轻男人。陆氏的董事长比他还小上几岁,却已经是令人望而生却的人物。陆闲方才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到这边来,显然是默许了顾廷敬的刁难。或者说,这根本就是顾老在做给陆总看。
他此刻进退两难,不敢轻易开口,知道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人,于是被做成顺水推舟的人情。此刻这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说话有用,也只有他能…
“顾书记问话就如实答,我也想听听。”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判了赵国林的死刑。他嗬嗬张了张嘴,白了脸,良久才犹豫着措辞:“……陈的照片侧着放,说明他的思想、眼神、目标……和陆家不一样。”
中规中矩的答案。
顾廷敬笑了:“形式羞辱嘛。”
形式羞辱,以默不作声的方式将处理的结果和态度示众,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戳到人的最痛处。
“让虚荣高傲一世的人将卑鄙示众;让看重门第出身的人登高跌重……”顾廷敬总结道,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他看了眼已经坐立难安的赵国林,轻飘飘砸下最后一块审判石。
“或者,让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在手术前一天被临阵换下。”
下手的男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冷汗猛然滑落。
“都是形式羞辱。”顾廷敬做出了结论。
赵国林慌了,几乎是立刻从榻榻米上跪爬膝行到陆闲侧,眼神恳切表情绝望:“…陆总,陆总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陆闲捻起桌面上的报告,手指随着主人的心情慢慢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几下:“从行政上说,集团有签署过立刻取代医院管辖权的文件吗?”
“……”赵国林神色灰暗,咬牙摇头。
“从医学的角度说,在预产期前一天让一个产妇失去一直照顾她、了解她情况的医生。符合逻辑吗?”
“因为…”
“从风险控制角度说,你想让陆氏医院在乌干达的第一例病人是200%的死亡率吗?”
男人每说一句,手指就敲一次桌面,点到最后就像是撒旦传讯的钟鼓,捏着人的心脏大气也不敢出。赵国林的眼前发黑,他若不是受了那个人的吩咐早点赶走那个医生,怎么敢铤而走险。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说,他只能字字恳切剖白自己多年来为陆氏的付出,力求把这次危机解释为行政职能上的失误。
陆闲一直撑着头静静地听,也没有打断。
等赵国林磕磕绊绊说完车轱辘话后,男人不疾不徐地开口:“那个国际医生没有提出异议,更没有追究。他们做技术的不懂人事职能的问题。”
这…这是要放过他的意思?
一点点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巨大的惊喜感冲昏了主管的头,他狼狈地裂开嘴道谢:“…陆总,顾先生,我,我一定会好好做事,不会再犯了。”
“嗯,我相信。”
赵国林心中的大起大落太过有冲击性,只晕晕乎乎地说了一堆感谢的吉祥话。没有注意到刘寅格唾弃的眼神、顾廷敬微阖的双眸,以及最重要的,陆先生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的手心。
等男人趔趔趄趄告辞后,刘寅格怀里被扔了一叠证据,听见上位者的吩咐:
“移交给监委,按职务侵占办。”
“下午公司大会的时候当面带走。”
刘寅格震惊抬头,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