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应举。”文煌真慑于他强大的气场,不禁回答道。
“是哪位先生?我在余杭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越地没有我不认识的大儒。婺州那里我也很熟啊。”苏轼笑道。
“那位先生名不见经传,您应不知。”
“说来听听嘛。”
文煌真被逼的没办法,只得报出了眼下文府之中的西席先生的名号:“邱道几,邱先生。”
“哦……”东坡回忆了一会儿,道,“我还真不知晓呢,得去查查,得去查查。”
说着呵呵笑起来,站起身来,看了苏辙一眼,便走了出去。
苏辙似是明白了甚么,望向文煌真。文煌真压根不敢抬头,眸光注视着地面,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一日,文煌真草草结束了在苏辙府上的辅导,匆匆离去。他心中有种大难临头的不妙之感,不得已,终于回了文府,向父亲求助。
翌日,东坡抵达礼部公署,他身边辅助处理文书工作的押司前来迎接,东坡吩咐了一句:
“让祀部的张郎中来见我。”
“尚书,张郎中五日前已经病退了。”
“哦,是我疏忽了。眼下祀部的主官是谁?”苏轼又问。
“乃员外郎主事。是章择,章从廉。”
“章择……是章子厚的大公子?”
“正是,也是今年三月才新到的任。”押司回道。
“叫他到我公房来一趟,近期关于郊祀,我有些改进的想法,要与他商谈。”
押司一时苦了脸,自苏大学士到任礼部以来,可没少折腾,一会儿整顿婚俗,一会儿整顿丧制,一会儿着手改进贡举,如今怎的又突然和郊祀杠上了?
没法,苏轼要做的事他也拦不住,只得应了一声,去祀部唤章择来会面。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苏轼公房之中,章择正在阅读苏轼给他的改革简案,苏轼自己则神游到了别处。
近些时日,他真觉得自己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自从今年返回中央担任礼部尚书,他感觉到自己与朝中格格不入。他屡遭排挤,朝中人皆觉他立场不够旧,有偏袒新党之嫌。洛、朔皆对他的返回感到不满,加之他从前因为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人,使得他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六月时,他曾乞求外放,但太皇太后和官家不允。他无法,只得继续在礼部尚书任上,尽量去做事。
眼见着太皇太后身子每况愈下,苏轼有预感自己在中央的时间不会长了。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做成,可每一件事推行起来都是如此困难,阻力重重。
他越发能体会到王介甫的苦楚与难处,当年在那般强大的阻力之下,王介甫还能一以贯之地推行新法,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苏轼不是拗相公,没有他“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魄力,数月来颇觉力有未逮。
他只能先将需要做的事一件件全部铺开,同时推进,以期能在离开中央之前达到一定的效果。
继婚丧礼俗和贡举改制后,他又开始推郊祀改进,他想要化繁为简,尽量减少冗费。但这件事同样不好做,似乎砍掉哪一项,都会迎来成群的反对与谩骂。
此外,还有那棘手的针对文煌真的匿名举报,苏轼还未想好应对的策略,这两日也颇有些苦恼。
从他此前与文煌真的交谈之中,他发现此子确实心虚,看来空穴来风,并非不实诬陷。
至于举报之人,他也打听了一番,有了眉目,或许当是与文煌真一直关系不错的好友杜珩。此人当年是与文煌真一起应举的,且其父是当时的婺州知府,他多半知晓内幕,甚至他就是协助文煌真舞弊的人。
至于文煌真提到的那个邱道几邱先生,苏轼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