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谁曾想今天他被差役送来,我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钱氏悲怆道。
刘木匠附和道:“唉,可不是嘛,我也是看那郑保正家里的孤儿寡母可怜,才会收他家儿子当学徒,学点手艺,以后吃饭不愁。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韩嘉彦问:“恕我多嘴一问,听闻你们夫妻与老丈人关系不睦?”
“他三不五时要我们拿钱接济,赌瘾难戒,一把年纪了安定不下来,到处漂着,叫人担心。因着这些事,我与他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但到底是我老丈人,他人就这么没了,我们也……”刘木匠说不下去了。
韩嘉彦心知自钱大石返回相州,这些年来出入赌场能够安然无恙,全是因为李玄并未对他穷追不舍。但如今自己又将李玄引来了相州,李玄开始翻旧账,再度查到了钱大石头上。她定是要杀他以报当年之仇了。
思及此,韩嘉彦心中不好受,自己也许就不该来相州的,行事也该更隐秘一些。但事到如今,后悔已无用,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我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她丢下这句话,便步出了刘木匠家。
她自破开的窗外查找线索,果然发现有血迹落在了刘木匠家的院墙之上,那是半个指印,李玄确实被咬伤了!血迹往南侧绵延而去。
韩嘉彦眯眼,心中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兴奋之情:李玄,这回是你自己冒进行事,你既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就要有被抓住的觉悟。
眼下龙尧剑不在身边,她没有趁手的兵器。她心知李玄狡猾,且手段诡异,与她正面对上,恐难占上风。但眼下若她不亲自出马,还有谁拦得住李玄这等狡诈诡异的人物?
她看向身边侍候着的公主府卫兵,为首的王隋使的是朴刀,他身侧的副将使一杆银头环子枪。身后的将士都挂弓带箭,腰间悬刀。
“枪借我用一用。”她对那副将道。
“这……”那副将迟疑,被王隋瞪了一眼,于是副将连忙恭敬地双手呈给韩嘉彦。
韩嘉彦接过,拿在手中颠了颠,随即将枪杆拦在腰间,扎、搕、挑、崩、滚、砸、抖、缠,一套枪法行云流水,英武非凡,枪尖震动的气流刺破了夜晚的宁静。
“好枪!”韩嘉彦赞了一句。
副将吃了一惊,他不知道驸马郎竟然还会使枪,而且这枪术是真的不弱,像是有十年以上的功夫了。
韩嘉彦随即又从一名士兵的马鞍旁解下箭箙,道了句:“弓给我。”
士兵连忙听从,韩嘉彦将箭箙挂上自己的马匹,弓往身上一背,提枪上马。
“阿郎,您这是要做甚么?”王隋顿时紧张起来。
“抓凶徒,你们随我来。”韩嘉彦打马就往村子南侧去,她走得不快,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四野里的状况,判断李玄会往哪个方向而去。
“阿郎!太危险了,万万不可啊!”王隋吓得急忙要拦住她。
奈何此时有个村民急匆匆跑来,报道:
“保正他们发现那凶徒踪迹了!他往西南面跑了!洹河方向!”
果不出所料!
“追!”韩嘉彦当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温热的夜风拂过面颊,暑热在夜间也未能完全褪去。
寂静的相州村野被搅乱,打着火把的追击马队穿过田间,向洹河的方向急速冲去。河畔的树林在夜风之中沙沙作响,马蹄杂乱纷飞。
背弓提枪的韩嘉彦已然从林道树木的间隙之间瞧见了黑夜里奔腾的洹河之水,水声哗哗,与马蹄声混杂在了一起,仿若一曲夜奔调。
有一队十来人组成的夜巡小队出现在了道路侧旁,那是一处过河的桥口。这群人同样打着火把,是村中保正所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