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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指腹有薄茧太过正常,窦吟也不会不知道。

他偏过头不想看窦吟,然而下一秒,柔软的掌心传来一阵酥麻痒意,江向逸浑身一颤,回头皱眉。

窦吟伸出大拇指在他的掌心刮了刮。

不同于手背,掌心是手中最最敏感的地方,哪怕自己触碰也会泛起一阵痒意,更别说是别人的手。

“你干什么。”江向逸沉着嗓子。

窦吟笑得温和无害,“给哥哥看手相。”

他的大拇指再一次刮过江向逸的掌窝,那里薄而敏感,剩下的四根手指握紧手腕,不让他逃。

电流感从手心蔓延,心脏也跟着酥痒。

江向逸皱着眉头忍住一声闷哼,手指下意识地蜷曲,霎那间就紧握住了窦吟的手指。

“先生,您——您的餐上齐了……”来上菜的侍应生正巧看见这一幕,猛地将视线从两人纠缠的手上离开,全程眼睛没离开过桌子,这才没有意外地将菜上好。

江向逸用力挣开窦吟的手,侍应生离开后他脸上都一阵发臊。

怎么莫名其妙被认为在调情。

他饱含冰冷地瞪了身边那人一眼,窦吟抱歉地冲他蹙眉眨眼,也乖乖握着筷子吃饭,不再闹他。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刚刚惹恼了哥哥,窦吟自觉去结账。

他还自告奋勇想帮江向逸开车,被拒绝后端坐在副驾上,不吵也不闹,当一朵安静的小白花。

夜晚降温,近期又常常下雨,车窗上结了一层水雾。

朦朦胧胧的,把周围飞驰的夜景都暧昧地抹匀,景色成为一片片融在一起的色斑。

江向逸懒得关注窦吟,自顾自开车,一直等到漫长的三百秒红灯,才偏头看了一眼。

等看清窦吟在做什么后,他呼吸微微一滞。

水汽模糊的车窗上,窦吟正用手指执着地涂抹着图案。

明明应该是幼稚的、无聊的,只有小孩才会干的事,明明是江向逸随便看一眼就该收回眼神,甚至根本都不该好奇。

但那块玻璃上,有他的名字,有窦吟的名字。

还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爱心。

一眼望去,在他的名字旁边,爱心围绕是最多的。

窦吟画得专注,留给江向逸的,只有一个黑发如墨的背影,和一根被冰沁玻璃冻红的手指。

指腹在将他名字旁边的爱心一个一个涂成实心,被柔软指腹温暖的那一小片区域化成水,几滴往下流。

看起来就像是爱意在融化。

透过那些被窦吟画出的痕迹,江向逸才清晰看见了窗外的风景。

像套了一个图层的模板,那些断断续续的笔画,爱心的线条,和小小的实心爱心,露出暖橙色的夜光、路灯、还有被沿岸灯光照耀得波光粼粼的江河。

那些金色斑斓的光,从窦吟画出的痕迹中照耀进来。

一时间让江向逸有些挪不开眼。

直到前方的红灯倏然转黄,又转绿,强光将窦吟黑色的发染上一点青绿,他才意识到要继续往前开。

江向逸收了眼神,握着方向盘的掌心莫名有有些发麻。

……

一般的公众场合禁止抽烟,江向逸想带他去河边。

这条路沿着大运河,他在小时候常常去。

跨了桥,附近有个香积寺,那段时间奶奶常来这里做义工,所以他常来找奶奶。

长大后,也会时不时来一趟。

每年春天,这里都会有无数蹁跹的柳树。

骑自行车过桥时,漫天都飞舞着梦幻的柳絮,像洒满蒲公英,轻柔地舞。

当初课本学“满城风絮”,江向逸立刻就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