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那里已经宣告了钱为的死亡, 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钱多一辈子没有纳妾, 这辈子就钱为一个孩子,他把失子之痛全怪罪到老天爷身上, 只恨老天爷不公, 他都已经这样做好事了,为什么还不眷顾一下自己的孩子呢?
看见城里的奸商们一个个子孙满堂, 唯有他抱着孩子的牌位,日日夜夜的哭。
他恨啊, 他终于明白了,做好人根本没有好饱!他也不做傻事了!米价抬上去!药价抬上去,他也不管别人死活,索性赚个痛快!
反正老天爷是瞎子,不是吗?!
他们老夫妻抱头痛哭起来,这顿饭也吃不成了。
林沉玉只得缓和劝解:“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令公子一定能平安归来,两位还是保重身体,若是贵公子回来,看见两位如此憔悴,定要伤心难过的。”
她向两位保证,自己在江湖上也颇有人脉,定会帮助寻找公子的踪迹。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她毕竟是好心好意,两位老人也只好接受,这个话题让这个饭局都沉重了下来,林沉玉却也只是宽慰他们,只字不提药价的事。
*
两位老人走后,秦雪雁有些担心的看向林沉玉:
“药价?”
林沉玉道:“你放心,现在说什么药价都不会降下来,只消找到钱为,一切都好说。”
她总觉得心里隐隐约约不安。
她之前写信给衡州附近的友人,让他们帮忙阻拦衡山派一行人回衡山,而是来寻自己,可这么久了,还没有回音。
会不会出事了?
若是真的,这衡山派也太容易出事了些。
顾盼生看她皱眉,心领神会:“师父无须担心,我派人去衡州府沿路打探,也许是中途在哪里逗留了呢?”
“好。”
林沉玉还没来得及皱眉思考一会,秦雪雁就开始催促她:
“门主,快用膳吧,弟子们已经聚集到后院了,还等着您检查最近的修学成果呢,一下午有的忙活。”
林沉玉:……
*
酉时一刻
顾盼生搀扶着林沉玉,终于出了灵枢门的山门。
斜阳里,她的面容格外憔悴,身上酸酸麻麻,浑身无力。
燕洄和燕卿白双双站在门口,牵马而立,两人都刚刚下值,换上了常服,一位儒雅端方,挺拔如松,一位眉眼嚣张,恣意飞扬。
兄弟二人的皮囊实在出色,这一对靓丽的风景,实在惹眼的很。
可林沉玉已经无暇欣赏了。她好像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的书生,憔悴不堪,带着顾盼生爬上了马,耷拉着脑袋就要离开。
燕洄单手扶着马背,利落的上马,赶上她,笑:“哟,林门主怎么这个德行?”
林沉玉面脸麻木:
“今天灵枢门,检查弟子们针灸术,每个人都给我来了一针,看扎的准不准,麻不麻。”
她感觉她一下午时间,被扎成了筛子。有人扎的准,倒也不疼不痒。
偏偏就要那些个不学无术的,扎了七八下还扎不对穴位!
检查完了,林沉玉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