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乞丐烧了好几日,终于醒来了,他似乎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只麻木的吃喝,寡妇觉得他可怜,就收留他在牛棚里。
白日就起来,帮妇人劈柴挑水。
问他叫什么,他摇摇头,嘴里只有一个字:
林。
妇人只好叫他林小弟。
闲暇的时候,他就抱着他那把宝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妇人心想,那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东西吧。
*
又是一日清晨,乞丐一如既往的去挑水,在井边,他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如天仙般美貌的男人。
清晨的林间,微光如乳自缝隙间漏下,柔和缥缈的打在他周身,他头发只用块纯白锦帕包起,细长银丝盘头一圈固住,银丝走到额前的,吊着一块水滴形状水灵灵碧生生的翡翠。
他面似好女,清秀至极。一双眼比翡翠更莹润剔透,绿如千尺碧波。只是半张脸上,纹着奇怪的人头鸟身像,给他秀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诡谲的美感。
他穿的轻巧,里层白衣轻薄,外面笼着白纱,领口处松松垮垮的,隐隐约约漏出心口的位置。
那里似乎有伤疤,为了掩盖,纹上了一朵鲜艳似血的摩诃曼珠沙华。
乞丐静静的看着他,按理说,自己如此丑陋恶臭,看见他应该自残形愧,可他偏偏觉得,自己应该殊胜尊贵,胜他他百倍,千倍。
“哟,好久不见,督公。”
他一步步走近他,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声音清雅:“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公,居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令人唏嘘啊。”
乞丐皱眉。
“看来督公连我这个伙伴也不认得了呢,”玉交枝叹口气,有些惋惜:“就让我,来帮督公回忆起一切吧。”
玉交枝的声音仿佛带着魔性,缥缈又定心,直直流入人的心田里:
“你叫萧匪石,是这个南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掌印,权倾朝野,无人不服。你是被奸人所害流落此地,你的妹妹被她所杀,你的胞胎被她毁,你的人根为她所阉,现在你的脸你的身子,你所有的一切被毁了,都是因为一个人。”
他拿出把镜子,镜子里映出萧匪石的容颜。
丑陋,恶心,满是疮痍。
“不,这不是我,不是我!”乞丐瞳仁一缩。
“这就是你,萧匪石,你的人生被她毁的一干二净,你的身体因为她而体无全肤,丧去一切。承认吧,你现在就是这副可怜的尊容。”
玉交枝语垂眸而立,慈眉微蹙,满是怜悯。
“是谁……谁害了我?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