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新的长官什么时候会上任,来处理这些。”
顾盼生轻笑:“师父可真是天真,我看水灾平息前,新长官都不会来了。”
林沉玉诧异的看向他,顾盼生察觉失态,敛眉做出副哀伤的神思:
“师父,若是你是新上任的长官,还没来之前就听说延平有水患,你若是早来了,那水患可就归在你的头上了,出力不讨好;若是晚来了,等水灾自然消灭,一切与你无关。你是愿意早来还是晚来呢?”
林沉玉几乎是不假思索开口:“自然是早来,哪怕是能多救一条命,都是好的。”
“可问题就在于,几乎所有人都与您背道而驰,师父。”顾盼生叹口气。
林沉玉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可我不这么认为,孔子曰吾道不孤,天下这么大,这条道上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呢?我看衡山派的几位不会这样,我兄长也不会。”
她单手策马,伸出手来摸了摸顾盼生的额头,眼神温和:“为师相信,如果是桃花面对这件事,桃花也不会弃难民于不顾的吧。”
顾盼生一霎时没了言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的话都空洞了起来,若是别人在他面前,他定要嘲笑到底,可这是师父,他没有任何资格嘲笑,也不想嘲笑。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不仅仅在身体上蛊惑着自己,思想上也是。
他点点头:“弟子不会。”
他想,罢了,就顺着她心意吧。
*
林沉玉上得山来,她咬破了手指,在纸帛上写下几个字来:
伏唯天恩,延平灾情险急,罪臣林沉玉私自开仓放粮,所有罪责愿一己担之,诚惶诚恐,死罪死罪!
她将纸帛交于梁茹,她捧着这轻飘飘的东西,哭的泣不成声。
这几个字,她相公宁愿自缢都不愿意写,路过的侯爷却如此轻易的写了,她只觉得感激,心里又泛起来一股无力的怨——对她那死的窝囊的相公。
那公子带路,带他们进了粮仓内,守仓的官兵看见人来了,上前阻拦,林沉玉亮出玉佩,冷声道:“本侯乃帝王亲封的二品侯,有我一命担保,只管开仓放粮,由我带下山去!”
那守粮的官兵面面相觑,又紧张的看向林沉玉。
林沉玉忽然觉得不妙:“怎么了吗?你放心,开仓放粮乃是死罪,我一力承担就是。”
那人深吸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吞吞口水,似乎极为紧张:“侯爷高义我们敬佩万分,可侯爷和夫人不知道的是,这粮仓里已经没有粮食了。”
林沉玉彻底愣住了。
这些守粮的官兵齐刷刷跪下:“侯爷!一个月前,上面就已经有人来,调走了所有的粮草!”
“谁!”
“锦衣卫北指挥使带来了萧大人的亲笔信,将延平府所有粮草,一应秘密调走了!现在的延平府粮仓,一粒米都没有了啊!”
林沉玉只感觉脑子里轰的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推开阻拦她的守卫,不敢置信的往前走去,此刻她多宁愿自己的耳朵是假的,她走一步就如同在刀山火海一般艰难,她上了台阶,推开粮仓,一股米糠陈腐的味道扑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