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回答似的,说完,他看了她数秒,随后转身离开。
酒店走廊的过道贴的地毯,是以鞋子落在上面并不怎么听得出脚步声。
梁招月等了一会,侧过脸朝周云川消失的地方看过去,幽幽暗暗的走廊,除了橙黄的灯光,再无一丝人影。
她收回目光,再次紧紧盯着眼前的房门,数十秒过去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敲了没两下,门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没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一张慈祥苍老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那么长时间不见了,再次看见柳依棠,梁招月只有一个感觉,她好像又苍老了许多。
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多了,头发更是斑白。
她没忍住,一下子哭出声。
柳依棠笑着将她迎接来,同时笑着说:“哭什么呢?见到奶奶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闻言,梁招月哭得更厉害了。
柳依棠带她到客厅坐下,拿过茶桌上的纸巾,抽了三张递到她手里,说:“你再哭,奶奶会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梁招月当即止了眼泪,泪眼婆沙地望着她。
柳依棠看了看她,极是温柔地问:“还哭吗?”
梁招月摇摇头。
柳依棠抽了张纸巾为她擦眼泪,说:“眼泪是种很值钱的东西,别轻易动它。”
梁招月抿唇嗯了声。
替她擦完眼泪,柳依棠好好地看了看她,半晌说:“和我想象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梁招月说:“没差别吗?”
“是,是能独当一面的模样了,人看着也没以前单薄了。”
梁招月一听,又是心里一涩。
她揪着手里的纸巾,盯着它们看了许久,才和柳依棠道歉,说:“奶奶对不起,我食言了,这么些年一次也没过来看您。”
柳依棠拉过她的手,轻抚手背,说:“你不需要道歉,需要道歉的另有其人。”
梁招月又是沉默好些会没说话。
柳依棠看着,说:“是我没教好这个孙子,让他乱来,伤了你的感情。”
她摇摇头:“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柳依棠不免想到那年她刚知道两人结婚背后的真相时,曾主动找过梁招月,并承诺过可以帮助解决所有的困难,并不需要通过婚姻交易才能达到解决目的。
当时梁招月的回答,至今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梁招月说,她是心甘情愿,没有人逼迫威胁她。
柳依棠又说,周云川可能并不是个良人。
她几乎是怀揣着一腔孤勇回道,她愿意赌一把。
结果显而易见,她赌输了。
柳依棠说:“我想等过段时间再找你,你现在接下这个项目,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留在北城这边工作,我想见你的话并不急于这一时。”
梁招月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等待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柳依棠顿了下,继续说:“可是有个人拜托我一定要过来见你一次。”
梁招月看向她,眼里全是迷茫。
柳依棠说:“他说如果我这次不来,我们之间的孙媳情谊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梁招月默了一会,评价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柳依棠不免笑了,她轻轻摸着梁招月的头发,说:“他那个人是做错了事,可这话确实听得奶奶担惊受怕。”
柳依棠说:“招月,以后你还想继续叫我奶奶吗?”
梁招月睛眨了眨,说:“我以为把您当作我的奶奶。”
柳依棠说:“你知道奶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梁招月不说话了。